杨泽一沉默,齐进思可着急了,他赶紧把杨泽拉到一边,小声道:“小杨先生,这么说这案子还结不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有啥办法没有?”
杨泽皱着眉头,心里也有些茫然,本来妥妥的一件事,可现在却由杨家大姐亲口给推翻了,看来这案子还得接着重演才行。
他道:“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齐大人莫要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
齐进思点头道:“好好,能有办法就成,你慢慢想,慢慢想。”
杨泽站在荆树下,向远处的农田望去,那里的田地被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每一块不过二三十亩,估计一块地就是一户人家的,农田与农田之间有低矮的灌木丛,或者砂石地,总之没有一块农田是大片的,都分得很开。
他在这边想办法,那边早就热闹得翻天了。刚才齐进思说了一通“结案陈词”,引起的效果相当地震撼,不管是杨李两家,还是看热闹的闲汉和村民,都被震住了,因为被震得太严重了,所以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所以还没来得及议论。
结果呢,只不过沉默了片刻功夫,那边杨家大姐就把齐进思的结案陈词给推翻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再次被震撼了一次,又是片刻功夫没人说话。
可等他们反应过来后,轰地一下子,便开始议论起来,各自发表意见,而且个个说的话都很有道理,至少他们自己都认为是很有道理。
闲汉们尤其话多,他们是纯粹看热闹的,事不关己,随便发表议论,反正不管他们说得对不对,总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的。
有的闲汉道:“这个犯妇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啊,刚才齐大老爷不是说她没事儿了么,她顺坡下驴,承认了就完事了呗,她竟然自己说不对,这不是脑袋被门给夹了么,夹出毛病来了!”
有闲汉则道:“哪里是脑袋被门夹了,明明是手指头被夹了,所以才连带着脑袋也一起犯糊涂。”
更有的闲汉道:“她不会是想殉夫,可也不能这么个殉法儿啊,总得先把自己的清白证明了才成,那时再投河殉夫,也不迟啊!”
闲汉们说的都是杨家大姐傻,能躲过去的官司,干嘛不躲过去,要换成是他们,没理还得辩三分呢,何况人家官老爷都说没罪了。
可李家村跟出来的村民却和闲汉们说的不一样,他们都是认识杨家大姐的,杨家大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清楚的很。
有的村民道:“李家嫂子是个实诚人,从来不会说谎,要依我看,她说没有害死大郎,那就是没有害死,我信她。”
别的村民也都赞成,他们平常都叫杨家大姐为李家嫂子,杨家大姐平ri里为人和善,和邻居关系处的好,对丈夫李大郎更是体贴,说她害死丈夫,村民们大多数都是不信的。
杨哲老汉听了村民的话,老泪纵横,凑到了李桩的跟前,道:“亲家公,要是我闺女害死了大郎,那刚才官老爷说她没罪,她也就应了,可她却没有应承,这就说明她心中无愧,相信官老爷会还给他一个清白。”
李桩的老妻心软,这么多年来又是一直被杨家大姐伺候着,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她道:“我们也希望大姐儿没事啊,谁愿意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儿啊,这几天都感天都要塌下来了!”说着,她不住地擦眼泪。
李桩自然也不希望没了儿子,再没了儿媳妇,可他却不松口,只是道:“先别叫亲家公,大姐儿有没有事,咱们说了不算,要官府说才成!”
杨哲的老妻这时也过来说情,李多男和李守田也过来,说他们的娘不会撒谎,她说没害了爹爹,那就是没害。
可李桩老汉只是别过了头,不理会众人,他的老妻见状,也只能不再和杨哲老夫妻说话。
好半晌,杨泽才转过头,对齐进思道:“把案情重演完,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齐进思道:“都依小杨先生的。”他现在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杨泽身上了,他不像是瓜州的司法官,反而杨泽才像。
招呼一声,众人再次行进,向远处的农田走去。这里的路已然不太好走,众人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尤其是齐进思走了满脚的泥,叫苦不迭,最后只能由罗县尉上来巴结,背着他往前走。
所幸并不太远,过不多时,便到了李家的田头。李家的田地有三十来亩,在财主的眼里,这点儿算不得什么,可在普通农户心中,这可是赖以为生的根本,土地是和命一样重要的。
杨家大姐指向田地,道:“这便是我家的地,那ri小妇人的先夫便蹲在田边,等着小妇人给他送饭。”
杨泽看向地里的庄稼,庄稼长势极好,地里也干净,没有杂草,看得出那李大郎每ri劳作,jing心照料这块田地,正是老百姓口中说的,好庄稼汉子。
杨泽走到田边,在杨家大姐说的地方蹲了下来,随即冲杨家大姐招了招手,道:“把饭篮子拿来,那天你是怎么给丈夫拿的饭,你给我演试一下,就是照着学一遍,把我当成你丈夫李大郎。”
杨家大姐一愣,可她不敢多问什么,只好走了过来,把篮子放在地上。
后边,闲汉们大感兴奋,道:“为什么要照着学一遍,难道这位二老爷,想用鬼上身的招术,把李大郎的鬼魂引到他自己身上,然后让鬼魂说出是谁害得自己?”
更有的闲汉冲齐进思叫了起来,道:“齐大人,等李大郎的鬼魂一上二老爷的身,你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