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
杨玄风一个激灵跳起来,边伸手去拉星河边慌张解释道:“不是你和二哥想的那样,我这儿……正审问她呢!”
“哦——”
宇文荻偏头看着他们,不禁蹙眉。
知道她又想歪了,星河连忙解释道:“他在问我给大哥和二哥密信一事。”
“噢!这事啊——”
宇文荻脸上轻松了不少。
翻了个白眼,她没好气地说:“一整夜不睡,我当闹什么呢?原来为了那两封信!”
杨玄风怔住了,“二嫂,你也知道此事?!”
宇文荻看了眼星河,笑着回道:“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能不知道吗?”
“你知道信是她写的?”
杨玄风指着星河,一脸难以置信。
“嗯,当然知道。”
宇文荻点点头,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阿衍在信上落了姓名,我们又怎能不知道是她。”
杨玄风彻底懵了,回身望向星河,“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星河眉眼一抬,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当年,你自请去陇坂山剿匪,宇文昭许你归来后的柱国大将军之位。我觉得十分不妥,担心他或是宇文烈会对你不利,便用军师给的信纸给大哥和二哥各写了一封信。请他们务必不要接手西北军,更不可受柱国大将军世子之位,以保你的平安。”
一直以来杨玄风心头负重,担心一切都是星河有心筹谋得来。
却不知竟有这层原由……
他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是我错怪你了。”
星河欠了欠身,“夫君眼里不揉沙子,我自然不敢任意妄为。”
她转向宇文荻,侧身行礼道:“二嫂,请借一步说话。”
“我……先去洗漱一下。”
知道星河要说什么,杨玄风连忙回避。
还没迈开步子,却被宇文荻一把拉住,“风儿,你不用回避了!如果阿衍要说的是……宇文烈的事。”
“二嫂知道了?二哥对你说的?”星河不免诧异。
宇文荻摇了摇头,“你们二哥一句也没提。我之所以清楚一切,是因为……朝会还没散,就已经有宇文烈的人来见我,要我出来主持大局了。”
星河瞄了一眼杨玄风,有些不安地回道:“想来二嫂心中已有决断。”
“你们二哥糊涂,你们也糊涂了?!”
宇文荻拉住星河,“这些年,宇文烈借我的身份压制夫君,牵制父亲和西北军。对外挑起与突厥的战事,对内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任人唯亲……多行不义,酿成今日的恶果,都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怨。那些来见我的人,已经全数收押在司寇府,不知何陛下让何人负责此案,可以一并交给他们处置。”
“二嫂深明大义。”
杨玄风、星河同时拜下。
宇文荻连忙拉他们起身,“一家人,这是做什么?”
“娘——娘——”
奶声奶气的呼声传来,接着便闯进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宇文荻回身,招手道:“小星,过来。”
听见母亲呼唤,小星立刻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她的乳名叫小星?真可爱!”
杨玄风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小侄女露出微笑。
“小星……”
星河念着,忽然滑下一行眼泪。
宇文荻将小星交到杨玄风手上,转身握住星河的手,“义父大人十几载辛劳,推衍、编纂了造福后世的《星耀历》。多年过去了,旁人也许会淡忘,身为他的家人,我们却始终铭记于心。当年,若非他不畏烦扰,收我为义女……我也不可能避开宇文烈的影响,顺利地嫁给你二哥。在我看来,那份恩情,更甚骨肉亲情!所以,给长女起名小星,希望她长大以后像她外公一样,找到自己心之所向,一心一意追随前行。”
她的这番话,既是解释小星乳名的来由,又清晰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无异于一颗定心丸,让杨玄风和星河都放下了心。
杨玄风抱起小星,指着星河道:“叫婶婶。”
“婶婶。”小星乖巧地喊了一声。
星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小星,乖。”
小星偏头望着她,笑容灿烂。
“除了‘乖’这个字,你还会别的话哄孩子吗?”杨玄风低声嘟囔道。
星河嘴一撇,“一招鲜,吃遍天。没见她喜欢我吗?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别的?”
说着,便上手咯吱起小星来。
“喜欢——”
小星扭成一团,拍着杨玄风的脸哈哈大笑。
大嫂去世以后,大哥带着琛儿从内城搬去了城郊别苑,寻常也不与家中来往……府上许久没有这样的人气了。
宇文荻心头一暖,对杨玄风道:“这趟回来,就别再离家了。”
杨玄风笑了笑,“夫人在哪,家就在哪。二嫂想留我,可要先看住她!”
“是得看紧了!”
宇文荻盯着星河,郑重其事地点头。
星河也笑了,“有了家,有了家人……便再也不用走了。”
眼泪一瞬滑落,宇文荻连忙偏过头,摆着手催促道:“赶紧随我去用早膳吧。别让你们二哥等急了……上朝的时辰也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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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
杨玄风清了清嗓子,端坐着道:“我与星河在祠堂聊些家事。”
“嗯。”
杨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杨玄风又说:“方才,星河已经把该说的都对二嫂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