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照片和个人信息能够随处曝光吗？菖兰愣了一下。
等她再刷新的时候，刚才那条评论已经被删掉了，但是更多复制的这条评论出现，开始疯狂转载。
她隐隐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不过网络这种东西本来就虚无缥缈，每个人都可能躲在电脑后随心所欲的发表一通言论，不必负责。久而久之，很多事情都会不受控制。
菖兰不想看了，关掉手机前，又瞥了一眼叫谢长坤的警察的眉眼，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天早上，c市飘起了小雪。
雪在窗户边凝固了薄薄一层，杨文静很喜欢雪，一动不动的坐在落地窗前，不时地用翅膀去扑飞舞的雪粒，嘴巴戳的窗户“哒哒”作响。
菖兰想到杨俊章还在的时候，每年年关左右，街道被雪覆盖。杨俊章会把门前的雪扫到一起，堆个雪人给她玩。他手很巧，不仅会堆雪人，还会剪窗花，红艳艳的窗花贴到窗户上，菖兰喜欢透过剪纸的缝隙看窗外，看窗外的杨俊章搭着梯子，把擦得干干净净的红灯笼挂在房檐上。
城市和镇里的雪不一样，没镇上的那么厚，轻薄而冷静。但菖兰还是被这样的雪逗乐了，她想去问问孟媛要不要一起去大公园逛逛，等下了一楼去敲孟媛的门，孟媛没在家。
现在才早上七点，孟媛不可能这么早出门，除非她昨夜没回家。
菖兰看着孟媛家的门板，有些不好的预感。
……
医院里，重症监护病房外，站着谢家人。
老头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扶着拐杖，怒道：“我早就说了，叫他不要做那个工作！临到头了，你看这叫什么事！”
“爸，您别生气。”谢华搀扶着他的手，道：“我已经让萧宏光去找那些人了。”
“记者都找上门来啦！”老人拍着胸脯，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当年他究竟有没有屈打成招，谁也不知道！现在犯人放出来了，当然媒体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阿奕怎么办？”
“舅舅是舅舅，我哥是我哥，怎么会混为一谈？”孟媛道，“现在不流行连坐。”
“媛媛！”孟媛的母亲瞪她一眼，随即坚定道：“大哥不会屈打成招的，我相信大哥。这次的事是个阴谋，肯定是有谁冲着咱们家来的。”
就在几天前，谢家老大谢长坤的信息突然被人放到网上，这之后谢家的所有人都遭到了各路媒体记者的骚扰。一开始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才弄清楚，这和谢长坤十几年前办的一起杀人案有关。
当时那桩杀人□□案，尸体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高度腐烂，谢长坤负责这个案子，最后把犯人缉拿归案。但这些年犯人的家属一直在上告，前段时间这个案子重审，彻底翻案，犯人丁明华被无罪释放。
这是c市第一起翻案，各路媒体都很重视。除了采访当事人丁明华以外，当年经办这个案子的谢长坤也被引起了重视。这年头要想保护个人隐私很难，何况当年谢长坤的破案率挺高，在c市刑警中也是个名人。有人把谢长坤的信息暴露出来，谣言越穿越烈，说谢长坤为了办案屈打成招，这些年他的破案率就是这么上去的。
然而谢长坤已经是肝癌晚期，前几天还在抢救，如果那些记者还有人性的话，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咄咄逼人。但谢家人还是低估了人心的恶劣程度，甚至有新媒体的记者假装护工混了进来，在醒来的谢长坤面前提起此事。
谢长坤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他本来身体就日渐恶化，加上心理因素，一发不可收拾。
这件事也给谢家人带来了不好的后果，谢华和谢丽甚至都没法上班。
“肯定是大哥得罪了什么人，人家蓄意报复，故意拿这件事说事。”谢丽比谢华年纪小一点，谢家三兄妹中，她最受宠，也最单纯，“那个丁明华是怎么回事？不能出来澄清下？”
“说不定就是丁明华在背后搞的鬼好不，”孟媛道：“妈，你可长点心吧！再说舅舅真的没动过手？”
“不可能。”谢华道：“我也相信大哥没有动手。”
谢丽把病房的门推开一条缝，从门缝往里看，逼仄的视野中，萧奕坐在谢长坤床前的椅子上，正在和谢长坤说话。都说外甥像舅，萧奕五官和谢长坤的确相似，只是比起谢长坤的冷峻，萧奕骨子里还有一丝不知道打来来的叛逆和桀骜，既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妈。
这个家里，和谢长坤最亲近的就是萧奕。萧奕也是刑警，闹得这么大，萧奕肯定也受到影响了。
谢丽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
雪一连下了一周才停。
这一周里，菖兰都没能看到孟媛和萧奕。按说就算萧奕工作忙，遇上了高峰期，难得和她在出门时间碰上面，孟媛却没上班，无聊的时候一次也没联系她，菖兰去敲她门也没反应。孟媛的微信朋友圈更是一周都没动静，和从前每天都要分享动态截然不同。菖兰猜测是不是谢家出什么事了，之前听说孟媛舅舅的病情，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推开窗户，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冷的让她打了个喷嚏，c市的冬天越来越冷，她已经穿上了羽绒服，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槐花镇，穿着上学时候一百多块钱买的打折棉衣，坐在表行里烤炭火盆，顺便在炭灰里埋一个红薯。
城市有城市的好处，也有不好的地方。
菖兰看了一会儿，打算带杨文静去公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