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相公楼,我相信你不仅仅是为了来认识我!”
安静的京都街道上缓缓行驶着一辆四角坠灯的马车,子时的街道行人甚少,临湖而建的商家也早早的关门歇业,只有几家商户外墙上挂着的一盏盏指路灯分外鲜明。
车厢内安静的坐着两个人,一人单手支颌,双眸微冷盯着坐在暗处被捆缚手脚的男人,静谧的车厢内因着刚才那段言语而进入另一番诡异的氛围里。
“你有想过为何四年之前,你的父亲会被无辜抓进大牢,还被狗皇帝按了个乱贼之名?”静默片刻,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并未对此刻自己的处境有任何埋怨。
“他是不是乱贼,与我何干?”花临凤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没将凤召憬的话放在心上。
“嗯,花墨渊生下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真是极大的悲哀!”凤召憬竟没有惊诧,反而在言语上开始反攻花临凤。
“哦~你好像挺喜欢花墨渊那老贼啊!”花临凤来了兴致,这个男人难得不是那种正儿八经的样儿,他不讨厌这种个性的人。
凤召憬瞧不清楚这男人的内心,眼前这男人内心有着厚厚实实的一道墙,不用万分力量将这堵墙打破,他无法探测到这男人的真实想法。
“既然你不愿追查你家老爷子的死因,那凤召憬也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别过!”一用力,捆缚凤召憬手脚的布条轻易的撕成碎片,随后这男人跃窗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花临凤看着一地的布条碎片,自言自语道:“有这么好的身手,还甘愿成为公主的宠男,凤召憬你还真有意思呐!”
四年之前,也就是白镜被公主抓走之后,自家的老爷子也在不久之后蹲了牢狱,告示上说老爷子有叛乱嫌疑,故而判了死刑,最后尸首还是被吉娘从荒郊野外给寻回来的。
突如其来的打击,将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花家彻底的击垮,如今他一步一步撑起花家,着实费了不少气力。他不想在重走老爷子的路,今日凤召憬这男人的意思,是在向花临凤暗示,暗示他有老爷子被害事件的线索,可是花临凤偏不愿接受这个男人的好意。
次日,阳光甚好,但气温却不如前段时间那么躁热,好像一下子便入了深秋。未央起早,穿上杏黄小袄子,简单的用完早膳便徒步走向胥无渡。
该是多久没来胥无渡了,也不知道张伯有没有一些南宫漠的消息,未央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来胥无渡,则是因为今日早膳时,她无意间询问小锦有关南宫漠最新的消息时,这丫头竟冒冒失失打破了一只精致的青瓷碟,还将手中端着的小米粥给撒了一地。
小锦这举动十分反常,未央心中隐隐觉得南宫漠可能出了事情,且这事情还很大。
独自一人来到胥无渡门前,见门前居然是一副萧条之景:攀墙而上的藤萝叶子已经褪去大半,裸露在外的藤茎曲张歪斜,门口两尊守门狮如今已经落满了枯叶,像是没有人搭理好久了,甚而门槛处的一块石砖都快剥落大半块石头。
“胥无渡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央心中不禁狐疑。
上前敲了半天大门,都未曾有启开的迹象,透过门缝向内瞧去,也都看不到任何有人的迹象,难道张伯也不在胥无渡了,可是胥无渡要是没有人打理,小锦她们应该会在自己面前唠叨几句,为何现在?
既然胥无渡没人,那未央也只能够暂先回去,可走到半道,她思来想去甚觉得不太妥帖,便又回头朝着胥无渡相反的方向走去,未央心中想着既然小锦不说任何有关南宫漠的事情,那么只能找那个人问问了。
小楼听涛,站在门外的未央看了看那在晨光中熠熠生辉的四个俊秀字体。
鼓足了勇气才大踏步的朝着里面走去,熟悉的砖道,熟悉的院落,走到那被树木环抱的石床边时,未央偷偷瞧了一眼那石床,见熟悉的身影不在,便有些失落的继续前行。
“四妹!”还没有踏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声唤。
未央猛然回头,瞧见矗立在晨光中一身青衫的男子,金色发丝微微舒卷着,面容略显憔悴,看到未央时,竟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露出惊讶的表情。
“四妹!你不识的我了么?”又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这男人配上的表情为何有些许失意。
“二,二哥!”未央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金发飘逸的男子竟是自己的二哥,南宫优。
“就是变了个发色,你就不识得二哥了,果然二哥在你心中并没有什么份量!”南宫优小声的埋怨。
听不清晰南宫优到底说了些什么,未央只得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变了发色以后,尤为明艳的南宫优,还没来及解释,自己的手就被南宫优给拉了起来,随尔未央便跌入南宫优微含清香的怀抱。
“四妹!今日来小楼听涛,是来寻二哥的安慰么?”南宫优不痛不痒的说道。
她不需要谁安慰,之所以来这里也只是想了解一下自己不在惠兰轩这几天,德清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想要了解小锦最近的一些奇怪举动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目的。
未央并没有长时间的躲在南宫优的怀抱里,她小心的推了推南宫优的躯身,随后说道:“父亲近几日这般繁忙,是因为那些乱贼的事儿么?”
“四妹是从哪儿知道乱贼的事情?”南宫优稍稍放开未央,略微诧异的询问。
未央低头思量的片刻,抬头面相南宫优:“二哥这意思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