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父之仇?这又该是从何说起!
未央甚有些恐慌,若是‘自己’真的间接或直接杀害了贺王,那‘自己’该是何等的残忍。
之前她一直以为那些魂穿到这具躯体的前辈,要么贪恋美男之色,要么规规矩矩做大家闺秀,这杀人放火的事儿还从未听人提过?难道真的曾有过一位十分厉害的魂魄寄居到这具身体内,做了些伤天害理之事?
一路孤自想着这些,未央随着小锦朝寄存马车的马厮局走去,小锦一路也未曾说话,只觉得公主心思沉重,故而不敢出声打扰。
到了马厮局,却发现偌大的场地现时只剩下自己及容七的两辆马车,马车相距不远,容七一身玄黑锦袍矗立在马车前方,半脸瓷白面具遮住深邃不见底的双眸,如墨青丝绾起发髻,一只锦带束于发髻之间,莫名有一阵凉风袭来,男子的发带也随之轻扬,整个人便像是站在白夜之中的黑豹。
未央只感觉浑身不舒坦,只瞧了那人一眼,便闷下头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由着小锦搀扶入了车厢内,才缓过神来,松了口气。
离开停马车的场地之时,未央从轿帘的缝隙中看去,那人依旧如一颗松柏般立在自己的马车旁,眼睛却是盯着她的轿子,有一瞬他的目光与未央重叠,吓得她是连忙将轿帘放下。
这无言相遇的场景,是个开端,至此一段恩怨纠葛便也埋下了伏笔。
回到德清王府,首先得到的消息便是,南宫漠早已带上行囊前往京都城门与驻扎在城门外的军队集合,父亲及南宫优都去给他送行。
从浣洗阁处理完事物的红莲一直在德清王府门口等待着未央归来,当见到未央出现在德清王府门外时,便疾步走向未央,将南宫漠已经离去的消息告诉她。
未央不等其说完,便快步寻到离自己较近的一匹马,二话没说便跳上马背,拉紧缰绳便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她不识得去城门的路,但她从红莲手指的方向能够明白城门的方位,再加上现在是傍晚时分,进城的人比较多,那么只要从相反的路走便应该是正确的。
果然,凭借未央的聪慧,她寻到了城门,城门处两列卫兵身着铠甲,整齐排列在城门两边,城门外一众人马已经起步离去,而那扇大门也徐徐关闭。
“漠哥!”未央大声喊道。
然而笔挺坐在马背上的伟岸男人却未曾回头,见状,未央一扬手中的马鞭,马儿受痛随即加快步伐冲向城门,这气势着实让那些守卫害怕不已,负责关门的两个守卫也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城门已经关闭,是不可能再次打开的,未央这一举动无疑是霍乱城门,会被定罪的!当时的未央却未曾想到这一层,她想到的是要再次与这男人见一次面,若不能恐怕今生都无法见面。
“漠哥!”声音又一次传来,穿透厚重的城门,城外层层人群传向坐在马背上的男人。
那人的身影已经被城门阻隔,受惊的马儿在关闭的城门前刹不住脚伐而跌倒,身着盛装的未央也随之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南宫优见状迅速奔向未央,将跌倒在地的未央扶起,脸色极为复杂难辨,低声道:“他在你心中到底有多重,为何只是简单的离别也会让你伤心!”
可未央哪有心思窝在南宫优的怀里,她吃力的挣扎,想要挣脱南宫优的束缚,而南宫优则因心绪紊乱没有立刻放开未央,若不是父亲南宫铭出马,说不定未央真正的不能见到南宫漠最后一面。
挣脱了南宫优,未央急急朝着城门阶梯走去,一路而上终于到了楼顶,她寻到一处高地,一跃而上,大声对着城外的士兵阵喊去:“漠哥,你要早点回来!”
白墙之上,曳地纱裙随风依依,几缕青丝散乱在面颊两侧,眸中的悲切之色愈加浓厚,不经意间一滴泪珠滑落,口中呢喃:“漠哥,一定要保重!”
南宫漠听到未央的呼唤,行进的步伐突然放缓,旁侧的副将见此,便走上前道:“将军!”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南宫漠抬手制止,随后一声喝:“全速前进!”
随着这一声大喝,原本还行进缓慢的部队忽而速度加快,在城门外卷起一层沙尘,随后便远远离去。
看着那渐渐停息下来的尘埃,未央心中无比难受,他果然只把她当做了妹妹!
曾几何时,他完完全全进入了她的心,第一次的惊鸿一瞥,第二次的出手相助,每每都是他将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他不算温文尔雅,不如二哥**倜谠,甚而有些时候说话直接,但他却是最了解她的。
如若不是那次未名湖畔他宠溺的触碰自己的头,若不是眼神中那份不明寓意的复杂之色让她联想,她或许至今都不会知道,原来南宫漠早已深深刻在她的心上!
可是,当她明白之时,还未曾跟那人明示,而那个男人却要远赴战场,生死至此无法预测,连就最后一面也是这般的粗糙,她伤心,难过,但又能如何!
次日,满巷满街流传这样一则传说:德清王府的那位公主为了自己的哥哥,居然胆大到擅闯城门,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的哥哥终究是个明白事理的翩翩君子,是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而做出违背常伦的事情来。
再一说,这德清王府的公主终日贪念男色,连着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这南宫副将因不堪受扰才会自荐前往北阜。
又一说,南宫副将之所以会自荐去北阜救自家那位大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