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人只是个聪慧的书生,那也就罢了。
但是那人不是个身份简单的聪慧书生,而是世人皆闻风丧胆的容七公子。
容七,容七!是名字重叠了呢,还是真是其人呢?花临凤也便是因此才会郁郁不欢。
就这样一桌宴席便被花临凤及杜雅之给搅没了兴致,时至日出东方,花临凤与杜雅之及随在其后的林青英出了万花楼,三人驻足,一同瞧向渐渐忙碌起来的街市,不发一言。
“临凤,你今天怎么了?”说话的是杜雅之,他看见花临凤的状态不对,心中便不太舒适。
花临凤眸中迷蒙,听到此话以后,便微微低头,似乎不太愿意将心中所想说出来。林青英倒是想上前帮衬花临凤,但看那杜雅之高傲的姿态,便又喏喏不得前,最后低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不等身前两人回话,便默默转身离去。
林青英明白,所谓的‘四才子’不过是个虚像,也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世人称作四才子之一的,或许是因为偶然与花临凤他们一同散步于一条街道,又或许是被人看见同在一家酒馆同饮一壶清酒,再或者是在街市上买画时,被经过的花临凤称赞过几句,世人种种的误解便造就了现在的四才子之一的画仙。
“我一直知道自己不过是他们的配饰,为何还妄想真正走近他们的生活呢?”缓缓走在愈发热闹的街市上,迎面都是热情打招呼的百姓,看着他们或羡慕,或兴奋的表情,林青英佯装着开心,与那些人打招呼,而心中却是苦涩不已。
人都有好几面,林青英便是,一面是出生穷苦家庭的平民秀才,一面是受人尊重的四才子,一面是被人崇拜而洋洋自得的林青英,一面又是因无法真正跻身四才子行列而心生怨愤的林青英。
若是,若是自己也如花临凤,杜雅之一般家世显赫,那他便不会有如此顾虑了,或许自己能够如左霜莲一般冷淡看待世态炎凉,也能够斟酒自酌,过毫无束缚的生活,只是他不是那样的人。
心中毫无章法的想着这些,林青英闷闷回到了自家破旧的房屋前,不想却看到自家门前站着一个衣着华丽,脸上遮着半脸面具的人,还未发问,那人便幽幽道:“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喝杯酒!”
还来不及拒绝,林青英便被四五个人硬给拉进了一顶轿子内,随后便没了任何知觉。
德清王府,日上三杆时,未央才幽幽然起床,才睁开惺忪迷蒙的眼睛,便模模糊糊瞧见窗前立着一个淡清的人影,粗略瞧那人影,身形挺拔,穿着一件纯黑锦袍。
见到那人以后,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那人是久不见面的三哥南宫梦,但仔细瞧那身形,那站姿,以及素净的侧脸时便又倍感陌生。
“啊!小锦,小锦!”未央着实吓了一跳,本能唤着小锦。
那人在听到未央的哀嚎以后,便急急转身,小步走到窗前,慌乱的捂住未央嘴巴,紧张兮兮的小声道:“嘘,嘘,未央,是我,是我呀!”
未央怔怔看着身前这位清秀且十分陌生的男子,更为疑惑,在仔细瞧瞧便发现他裸露再外的耳垂那细小的洞眼,便心知肚明,这人应该是女贼。
听那人话里的意思,应该与这身体的主人认识,而且关系还挺好,想到这点,未央紧张的心逐渐平复,随后用眼色朝着她捂住的地方瞧了瞧,示意她放开。
那人见未央平静下来,这才将手拿开,看了一眼黏在手上的莫名液体,随后放在鼻尖处嗅了嗅,自言自语道:“没想到未央,你睡觉还会流口水呀?”
看着眼前这女扮男装的陌生人怪异的举动,听着她说的话,未央不禁心寒,正在未央为如何称呼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时,小锦端着一盘水进来了,进来便不慌不忙屈身请了个万福:“侍婢小锦给锦平公主请安!”
“小锦?上次来未央这里时不还是一个叫莲香的侍婢么,怎么才一年未来,又换一个丫头了?”锦平公主见来了陌生人,便立马变得十分严肃。
“那是我换走的!”一直未能出声说话的未央,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
“未央,是你换走的?”锦平先是一诧,后又恢复正常:“也是,莲香那丫头嘴巴不太严实,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未央并不认识莲香,只听红莲提过一次,说自己因为莲香才会到浣衣阁的,只是具体是什么事情,未央也没搞太清楚。再者这个锦平,在调查花氏布匹仿造那件事的时候,曾查了一些有关鲲韫皇宫的史料,才知道这锦平是当今王上——苍云戈第十三个妹妹。
比未央小个两岁,这么算来这丫头今年也就十二三岁模样,但看这身板与说话的方式,可不是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模样,最起码没有白玉离家那位十岁小男孩果子那么天真无邪。
外界传闻,锦平与未央十分交好,但未央不知道锦平是否知道这身体的主人是个贪念男*色的se魔?
“不知道,锦平今日来惠兰轩有什么事情呢?”一年之后,锦平再次来惠兰轩,不会只是为了玩玩而已,未央如此想着。
小锦忙着给未央洗漱打扮,而锦平只得站在屏风外巴巴看着屏风内忙碌的身影,随后撅着嘴道:“你都好久没去宫里玩了,国母都生气了,上次我让林内侍来通风报信,最后你还是没去,这要是让国母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想起上次林内侍来惠兰轩的场景,未央心中也稍有心悸,确实若是再不去宫内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