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一轮红日西斜,南宫漠才起身准备离开:“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眼见南宫漠起身离去,未央也一并起身,挥了挥飞在眼前的虫蚊,对着南宫漠说道:“漠哥,天色已晚,要不就在惠兰轩将就着吃一点膳食吧。”
本欲转身走下石阶的南宫漠驻足,思了片刻便偏头回道:“好!”
这感觉好像是南宫漠一直等待着未央开口挽留,其实南宫漠确实有心中的盘算,连续十来日奔走与各色官员之间,使得他终于重获当今王上的器重,说是器重倒不如说是苍云戈在观望南宫漠。
南宫漠自然能猜透几分苍云戈的心思,此次若不是身在北阜的大哥南宫秀处境突然变得极为危险,他想王上也不会考虑让他率军支援北阜。不过,不管怎样只要离开京都,他所有的计划便都可以活用起来。
夜晚,惠兰轩外的天空繁星璀璨,浩渺天际一轮新月牙悄然斜挂而上,通往惠兰轩的湖上亭廊两行长明灯熠熠生辉,回廊处的亭廊内慵懒坐着一个素衣男子,男子面目柔暖,手执一杯青瓷小酒盅坐靠在亭内的栏杆上,微风袭来,凌乱的衣衫翩跹几许,一头如墨长发徐徐张扬,宛如落在未名湖上素衣仙袂的仙人,只是嘴角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将这唯美画面给生生掩埋。
“主子,夜凉风寒还是回去吧!”旁侧静默的小女婢低头垂面,小心提醒着。
男子眼眸微闭,将小酒盅放在鼻翼处,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万花楼的万花酿还真是京都一绝啊!怪不得所有的文人墨客都趋之若鹜,原先我还以为是那里的花娘姿容一绝,惹得那些假君子不顾形象呢,今日看来,应该是都被这万花酿勾了魂儿了!”
“主子!”女婢欲抬头再次规劝男子,但才偷瞄了一眼掩在栏杆后那歪斜颓废的身子便欲言又止。
“呵呵,漠弟弟真是好手段呀,将一个女杀手训的服服帖帖,后又招惹性情异常的四妹,还将我们可爱的四妹拉拢到身边。”男子忽而转头瞥了一眼处在亭廊暗处的女婢道:“漠弟弟是不是很得你们这些侍婢的欢心?”
“不,主子,在小音心中只有主子,主子是世上最好的主子!”小音连忙跪在地上,低低啜泣道。
见小音无趣的跪在地上,男子目光移向灯火通明的惠兰轩,随后一饮而尽手中的清酒,喃喃自语道:“今日,惠兰轩中可不是一般的热闹啊!”
南宫优今日如此这般情绪,或许还是跟今日参加朝会有关。
他一项不爱参与早朝,若不是今日父亲亲自来到小楼听涛监督,他也许也跟未央一样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床。由着父亲监督,他一步一瞌的去了朝堂,果然朝议依旧一如往常的烦闷,使得原本就睡意渐浓的南宫优更为瞌睡难耐。
在他连连打了十个哈欠以后,他终于意志不坚定的垂下面准备寐会儿觉,谁不想就在这时候坐在朝堂之上的苍云戈走到他面前,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稳道:“若是南宫学士也可以领军打仗,那本王也不用这么犯愁了!”
这一拍打让他神魂归为,虽不知道苍云戈这番动作的目的,但他自此便抖擞精神认真听朝议大会,才知道北阜出了大事儿,而苍云戈因无法派出军队支援而犯愁。苍云戈那番话虽是惋惜南宫优不是武将出身,但实则是在讽刺南宫家虽有三四个男儿,但能行军打仗的却只有大儿子以及一个养子。
南宫优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南宫铭想必也是清楚的很,现在南宫秀身处陷进,作为父亲定是更为心急,他也想过要上前自荐前往北阜,但是听苍云戈那意思好像不太乐意南宫铭插手这事儿。
这之后,有人提及了正在休职赋闲在家的南宫漠,说南宫漠原本要去镇守西关,但由于种种原因不能如愿,现在北阜有难,又是自己的哥哥有难,而南宫漠又曾待在北阜一段时间,对当地环境了解胜多,故委派南宫漠前往救援是在合适不过的。
原本是个中肯的提议,换做谁都会将这个提议考虑进去,但如果这提议的人是一直退居**的国母,那意味着南宫漠已经打通了国母这条路,也就代表着以后南宫漠在朝堂上的地位会有了巨大的改变。
而在南宫优的心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想象,连国母都出来帮衬南宫漠,那不就表示南宫漠已经与四妹联手了?虽不知他们联手会有什么后果,但南宫优心中却有些莫名的酸涩感。
也因此才会出现凉亭美酒无美人伴的独孤光景,南宫优或许还不知道,南宫漠其实并没有打算利用未央,只是未央有意无意的靠近,促成了他的好事,他不想接受也难,所以只能接了那道圣旨。
惠兰轩内虫鸣阵阵,正屋灯火通明,屋内中堂一张桌子边端端正正坐着两个人,一人面目俊朗,却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人姿容绝色,却又是毫无端庄贤淑之貌的盯着端上来的美味佳肴。
“漠哥,你,你在想什么呢?”见对面的男人一点动筷子的意思都没有,未央便皱着眉头询问。
南宫漠这才回转心思,扫了一眼满桌的佳肴,连连称赞:“这晚膳还真是色香味俱全啊,看得我都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不对!”未央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身体直直看着南宫漠道:“漠哥,你有事瞒着我!”
未央不会读心术,但今日的南宫漠与往常相比确实有点异常,先不说在假山之上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