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剧本写得很好,故事很好,人物塑造也很好,电影拍摄手法上,你的思维有新思潮的影子,这些都是很好的地方,可是,这部电影,能够给我什么?”
当史派西对着利维,问出来了自己的问题后,塞隆也把自己好奇的目光投向了利维。她当然也听得出来,史派西问的,肯定不是金钱的报酬,而是演员的所得,同样是一个演员,赛隆也很想知道,作为导演,利维是不是也能够给自己一些东西呢?
对这个问题,利维没有感到太过于为难,反而笑了起来。这些问题,在他的预料之中,他选择史派西不是无的放矢。自然也就想好了,该如何面对他的问题。
“我看过你的表演,我一直都认为你的表演很好。你能够通过近似的表情把不同层面的感情表现出来,这是我选择你拍摄这部电影的最大原因。”利维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新手导演,史派西不信任自己,这两个问题,也是他对自己的面试,他问的肯定不是钱,而是其他层次上的东西。“至于说对你的帮助,我想主要是三个方面的吧。”
“三个方面?”凯文史派西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能够问出来三个方面。一般的导演,突然被演员刁难,能够想起来一个理由就算不错,这个人却一下子说有对自己有三个方面的帮助?
“首先,我想这部电影可以算是你的转型。你最近几年接拍的电影,大部分都是以反面角色出现的。非常嫌疑犯,极度恐慌,七宗罪,一直到最近的洛城机密,才算是稍微有了些转变,但是依然是在表演反面角色向正面角色的转变。这部电影的定位相似,对于你的形象扭转有所帮助。你也知道,在好莱坞总是演反面角色不是什么好事,这限制了你的戏路,适当的转变对你来说很重要。”“这是一个方面。”凯文史派西点点头,确实,从洛城机密开始,他已经对自己的形象有所注意了。演反面角色太多了,就很少有人愿意给他正面角色演了。他本来就不是特别喜欢商业大制作的人,在剩下的电影中,温情片,励志片又都不是什么需要反派人物的电影,把这些再去了,他能演的也就没有什么了。拓宽自己的戏路,是凯文史派西的想法之一,这个导演能够看出来,算是不错。
而且这部电影也确实合适:威斯勒的角色,恰到好处的反映出来了一个人从反派到正派的变化,用来给自己转型,再好不过。
“其次,这也算是帮你打开欧洲的市场。你的演技很好,可是因为拍片子的路数限制,在欧洲你的名声不算太大。欧洲电影不如美国发达,但是在艺术追求上,他们更胜一筹。错过了欧洲,也就错过了很多好电影。在那里打开知名度,对你的事业很有帮助。”这个倒也不假。这部电影虽然是美国片,可拍摄的是德国的故事。史派西知道,柏林电影节一向都对政治题材的电影比较敏感,这又是触动到了德国人的神经的作品,这部电影只要拍的水平尚可,就肯定会在柏林大受关注的,这一方面,确实是对自己有帮助的。史派西不是很在意欧洲电影圈,他也不认为欧洲电影里面有什么角色给了他,他能够演得很出彩,不过能够和欧洲电影产生一些交集,总不是坏事。多一个选择,有何不好的呢?
虽然大部分的欧洲片子,都是有些思维诡异的,可是也得承认,欧洲是个出产大师的地方。
“而第三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你是个老演员了,你能够靠着你的表演,展现出来极为复杂的心情,展现出来多个层次的想法,这很好。不过,老演员演戏,最大的问题,就是因为演戏演得太好,能够模仿的表情太多,到了需要真正的纯粹的情感流露的时候,反而不容易表现了。这部电影,我希望你能够做出来的突破,就是试着在电影中表现出来一些你的真情实感。演技再好的演员,如果不能够投入感情,都是飘在戏外的。这部戏的重点,就在于你的情感爆发的桥段,我希望你能够在这部戏中做出来一些突破,这对你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进步。”
演员们表演,很多人都喜欢讨论方法派和体验派的争辩。其实,简单的来说,方法派更注重表演方式,讲台词的抑扬顿挫,眼波流转的路线和角度,四肢运动的弧度等等这些东西他们看得很重。而体验派更注重表现人物的内在精神,他们不死扣细节,不去死死的纠结一个动作该怎么做,而是从人物心境出发自己创造动作。
这两者虽然有着很大的争论,但是有些东西还是一致的:方法派也得分析人物思想,不然动作就用不对地方,体验派也得知道各种动作含义,创造动作总得让人看得懂才行。抛开这些上层的争论不提,只说表演能力,台词,肢体语言,面部表情,眼神变化,这些东西,每个演员都得学。演技不是天生的,没有人生下来就会演戏,如何提升自己的演技,也是每个演员苦恼的事情。
对于老演员们来说,在表现上,并不存在问题,他们可以轻松的模仿任何一种心情,任何一种神态。只是,模仿得太好,真情实感就不容易表现,如何把戏从假的演真了,这才是老演员们需要解决的。
塞隆在一旁听着,也有些说不出来话:她现在连最基本的基本功都没有掌握,距离这个地步差的还很远呢。
“你说了三条,前面两条都是次要的,这一条才真的是让人激动的呢。”凯文·史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