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靠的虽然不近,但也不算太远,以我的能力,用飞刀伤到他的把握还是有的。但这东西毕竟无法一刀毙命,只要给他开枪的机会,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所以,飞刀必须得落到他握枪的手上。
我暗暗瞄准,嘴里转移着话题,道:“就这样活一辈子,你甘心吗?”以我对吕肃家世的了解,他的人生也算坎坷,家庭不富裕,又来又因病辍学,再后来就是进入那个古墓,家破人亡。他的人生还没有享受过太多的幸福,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没人会真的想死。
我这话说完,真吕肃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神色平静下来,道:“是,我这一辈子,活的真不值,所以也没有必要继续活下去。”
他的思考方式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还想继续引导,但真吕肃显然是想速战速决,身体开始后退,俨然是要动手了。我心下大骇,顾不得那么多,手腕一动,刚要出手,站在我身侧的吕肃,却像是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猛地伸手一挡,阻止了我的动作。紧接着,他对深深吸了口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信我无妨,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真吕肃神色嘲讽的笑了笑,道:“假仁假义,你们哪一个是无辜的?”
我也不知道吕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立刻道:“我当初骗了你,是我不对,但她是无辜的。”我指了指白双。
白双也很是机灵,这会儿适时的露出了女性的柔弱面,怯生生的,眼泪汪汪,一副泫然欲泣的害怕模样。真吕肃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说道:“她可以走,现在就走!”
能走一个是一个,我给白双使了个眼色,推了她一把,道:“你先走。”
白双估计也没料到真吕肃会放她走,不禁愣了愣。说实话,真吕肃是个好孩子,可惜命运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是个悲剧。我顾不得多想,微微推了白双一把,示意她快点儿走。白双神情担忧的看了我一眼,道:“那你怎么办?”
我道:“别管我怎么办,总之你不能死,快走,别磨磨蹭蹭添乱。”这些年我身边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今儿个就算在场所有人都死了,白双也不能死。
白双听我这么一说,只得后退,几步一回头的离开。
由于她没有走远,因此真吕肃占时不会开枪,他虽然已经被仇恨所扭曲,但毕竟只是针对伤害过他的人,内心深处,真吕肃不是个能滥杀无辜的人。我不太明白刚才吕肃为什么要阻止我的动作,是他自己已经有什么主意,还是说到了这种关头,还不想让真吕肃‘死’?莫非就像真吕肃自己所说的一般,这是把他当大补丸养着?
这时,真吕肃也多了个心眼儿,为了防止我们发难,噶后退了十来米,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了。这个距离,即便我想用飞刀也不行了,因为功夫不到家,从这个距离射出去,力道不够,如果不能一下子废了他的手,反而会立刻刺激到他。
我心里暗暗咬牙,脑子转的飞快,思考眼下的对策,一个个想法快速的冒了起来,却又被迅速否决,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可以运转的这么快。
思想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难以言说,它在爆发的时候,一瞬间所想所悟的东西,如果用语言表达,将是非常亢长的。我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想了很多,但一堆念头在心里打转,也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便在这时,我身边的吕肃沉声道:“没有别的办法吗?”他这话当然不是对我和白三爷说的,而是朝着对面的人。真吕肃根本没理他,目光看着白双的背影。
白双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显得有些惊慌,因而脚步踉踉跄跄,速度反而不快。如果是故意的,那么这个女人很聪明,她其实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真吕肃心眼儿其实并不多,他估计没有看出白双是故意的,因此神色间只是些微有些不耐烦。这小子八成也知道吕肃嘴上功夫厉害,因此干脆就不搭理他了。
吕肃神色不变,接着,他做了一个让我们所有人都意外的动作。
在我和白三爷的面前,吕肃双膝一弯,笔直的跪了下去。
我目瞪口呆。
男儿膝下有黄金,说真的,这几年死过的人我见的多,但跪下的却没见过,特别是这个人还是吕肃。别说我,一旁的白三爷脸色也变了,而对面的真吕肃,终于将目光移了回来,露出惊讶和警惕的表情,微微后退一步,道:“你又想搞什么把戏!”
这话正是我想问的,心说吕肃莫非是打算服软打动他?
这个念头刚升起,便听吕肃回答道:“让他们也走,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连其他人。”说着,他忽然抽出腰后的鬼哭刀,随即狠狠往旁边一扔。
我有些稳不住了,脑子里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吕肃这是走的什么棋。紧接着,吕肃开始脱衣服,这地方够冷的,他将自己脱的只剩下内衫,冰天雪地中,脸都冻靑了,但也因为这样,却足以让对面的真吕肃看清他现在的情况。
确实,他身上没有藏任何武器。
真吕肃的神色有些松动了,打量着吕肃,说:“你要救他们?”
吕肃道:“不是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说这话时,他神色肃然,完全一副舍己为人的英雄模样。我一向是不相信吕肃的,但这会儿,见他做到如此地步,也不由得有些纳闷儿。
真吕肃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