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杀了。”布里冷眼注视着马下的士兵,朝他身旁的卫队命令道。
在长枪的刺击下,那名士兵结束了自己可悲的命运,在死前,他怒目圆睁,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
这场虎头蛇尾的攻城战并不费劲,但紧随其后的善后工作却极为复杂。投降被俘的东方军团士兵们几乎全部染上了“死亡斑点”。在玛尔科夫的命令下,他们被死死地锁在了爱奥尼亚城内,两个星期后,当由格尔曼人和凯卢特人组成的先遣部队再次进城时,城里已经没有任何士兵存活了,爱奥尼亚成为了一座真正的死城。
整整十二万东方军团士兵,真正死于战斗的没有多少,他们几乎全部倒在了恐怖的疫病面前。为了防止瘟疫进一步传播,由格尔曼人和凯卢特人组成的士兵们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城内所有的尸体收放在了一堆,并浇上了燃油,用一把大火将他们焚烧了起来。尸体被炙烤后的味道在几公里之外都可以清晰地嗅到。
当火焰熄灭后,那群被烧焦的尸体群成为了乌鸦们的盛宴,成千上万只这种黑色的鸟类降临到了爱奥尼亚城,贪婪地享用着眼球和残肢。
爱奥尼亚,这座曾经充满着文明光芒的城市,经此一役,彻底成为了一座鬼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曾有人在这里定居。后来,当新的殖民者在废墟堆上重建城市之后,也没有沿用她之前古老的名字,她有了另一个称呼——万鸦镇。
虽然爱奥尼亚遭到了彻底的毁灭,但瘟疫也没有继续蔓延下去了。在北方军团,最后一批被隔离的士兵死去之后,也没有再爆发新的瘟疫了,当玛尔科夫集结起所有的军队后,发现他的手里加上格尔曼人和凯卢特只剩下不到四万人了。
夜晚,玛尔科夫独自一人伫立在他的中军大帐里,就好像曾经在特雷斯草原,奥卢斯独自一人一样。
只不过,那时,奥卢斯的身边还有玛尔科夫,还有拉肯瑠斯。而现在,他手下最得力的两名指挥官却对立了起来。
玛尔科夫望着即将燃烧殆尽的烛火,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从前方传来的军事情报,上面的内容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消息,只是他依然皱着眉头。
那张情报上写着,南方军团的总指挥官巴卡发动了叛乱,宣布脱离共和国的统治,并在未经宣战的情况下摧毁了东方军团几乎所有的舰队。在席雷亚,前往平叛的近卫军团遭到了南方军团的埋伏,大败。拉肯瑠斯几乎动员了全国所有的力量南下准备复仇。也就是说,现在的瞭望港几乎是一座空城。
这对于玛尔科夫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的心头大患近卫军团败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上。但玛尔科夫却在苦恼着,他知道,他与拉肯瑠斯之间的战争打开了恶魔的宝盒,艾科洛已经被一双无形的手撕裂开来,共和国的分裂不知道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玛尔科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两张已经发黄的纸张,那是他的父亲奥卢斯身前留下笔记的最后两页,里面的内容只有玛尔科夫自己才知道。
在第一页纸上,赫然写着:波利比乌斯,迦太基曾经享尽荣华,然而现在,我们却站在这一帝国灭亡的伟大瞬间。此刻,充满我内心的不是胜利者的喜悦,而是悲哀。我在想,我们的国家或许也会迎来这样的时刻吧。
玛尔科夫深通历史,但他却一直不知道文中的迦太基指的到底是什么。
某个清晨,一架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北方军团驻扎于爱奥尼亚城外的军团,以最快地速度朝最近的海岸线港口飞奔而去。当到达港口之后,里面的人被转移到了一艘快艇之上,当日,快艇迎风,它很快就携带着上面的人横跨狭海,来到了对岸的萨宾港。
船内的乘客原本是一名士兵,只不过他现在一身便装。这人步伐虚弱,身体佝偻,但却在下船后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城市的某个角落走去。
随后他叩开了自己那间狭小房间的房门。房屋中走出两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当他们看到来者后,先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随后,几乎同时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那女人一把抱住了那人,一边大声地哭泣着,一边说道,“哦,布劳斯,亲爱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整个萨宾都在传言前方的军队遭遇了瘟疫,死了很多人,你知道我有多么担心吗?”
布劳斯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一边亲吻着妻子萨沙的脸颊,一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儿子克劳尼奥柔软的头发,说道,“看啊,萨沙,我活着回来了,军队里给了我很多的抚恤金,我不需要再去打仗了,我们可以一起过好日子了。”
妻子萨沙轻轻地锤子布劳斯的胸膛娇羞地抱怨道,“你这个男人,让我担心死了。”
在萨沙的拳头接触到布劳斯一瞬间,他的身体忽然猛地一阵,随后一股燥热的感觉迅速传递到了他的全身,紧接着,另一股寒冷的感觉交替了过来。
布劳斯颤抖着搂住了他的妻子,微微呢喃道,“对不起,萨沙,对不起,克莱尼奥……”
“布劳斯……”妻子萨沙在他的怀中推搡着布劳斯,“你太用力了,我要喘不过气了,快松开我。”
第三天,听闻布劳斯回家的消息,远方的叔叔来到了他们家中进行拜访,他发现萨沙和克莱尼奥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只有布劳斯一个人在房间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