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接见过拾梦之后,巫海急着问母上大人的意思。
老夫人一个劲地摇头说:“不成不成不成,我再三逼问她才肯说,她父亲是个清洁工,母亲是个裁缝,这门不当户不对啊!”
巫海说:“妈,我觉得门当户对应该是三观一致,而不是单纯地看谁家富谁家穷。您不是说了,对儿媳没什么特别要求,只要善良贤淑就行了吗?家庭条件什么的,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
“不成不成不成,”老夫人态度很坚决,“大海,这件事我站在你哥哥一边,这个不行,你再找一个去。”
巫山在旁边得意洋洋:“听见没?母命不可违,趁早掰了掰了!”
巫海气得拂袖而去。
那只名叫“威风”的拉布拉多犬在不远处趴着,眼睛瞪得溜圆,静静看着他们却不过来。
老夫人注意它半天了:“威风是不是生病了啊?以前只要是大山你在家,它就跟你腻歪个没完,今天怎么这么蔫儿?”
“嗯,明天找个兽医来。”
威风听见叫自己名字,站起身但并不过来,跟比目鱼似地贴着墙边走,把巫山经常触摸和使用的东西挨个闻了又闻,然后才小心翼翼靠近巫山,再次仔细闻过之后,充满敌意地狂吠起来。
“怎么了威风?”
巫山伸手拍了拍它的头,它稍微老实了一点,巫山又挠了挠它的下巴。
每次一做这个动作,威风就一脸享受得不得了的腐败小样儿,今天倒是也不例外。
但是巫山一收手,它就又开始狂吠,听那意思,又绝不是撒娇耍赖让主人继续挠痒痒,而是充满敌意的那种叫声。
怎么会对自己充满敌意呢?连巫山也十分费解。
威风从出生没多久就被相中带来巫宅,到现在已经10年了,可算是一条高龄拉布拉多。
它异常聪明伶俐,跟主人的感情也是相当深厚,陪着主人从青葱少年走到了青年时代,分享了多少回忆。
巫山给它买最好的有机狗粮,最昂贵的狗玩具,用最科学的方法训练它,带它到处逍遥;而威风也回馈给巫山以忠诚的、全心全意的爱。
曾经有疯狂的女粉丝想靠近一点拍个照,那天正好在场的威风一点不怜香惜玉,毫不留情地对她的方向连扑打带咆哮,直到陌生人跟主人保持安全距离为止,比职业保镖还尽职尽责。
如果巫山出差不带它,那么它就雷打不动趴在大门前守着。
一旦主人的车轮声出现在几百米以外,它就会像离弦的箭一样跳起来冲出去,用最热烈的方式欢迎最爱的主人回来。
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10年,为什么这么忠实的朋友会突然把自己当陌生人呢?
第二天,兽医来过了,家丁向巫山汇报:“兽医给威风进行了全面身体检查,没什么大毛病,如果非要说有毛病,那就是它老了,10岁的拉布拉多已相当于人类的70多岁,也许它是出现了记忆方面的紊乱吧,记不得主人了。”
“兽医说有什么办法?”
“就是多陪陪它,抚摸它,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兽医是干什么吃的!狗又听不懂人话,光陪它摸它就能唤回它记忆了?再说了,狗这种动物,就算忘了它自己也不会忘了主人,你确定你找的兽医不是蒙古大夫?给朕滚,有多远滚多远!”
刚才还好好地说话,最后一句已接近歇斯底里的咆哮。
家丁不敢辩解,连滚带爬地退出去了,跟关系最好的其他家丁抱怨说:“巫先生原来虽然霸道,但还不至于喜怒无常成这样。明明年纪轻轻还是个男的,怎么最近就跟一到了更年期的妇女似的?”
不过这话绝对不能让巫先生本人听到,否则一定死得很惨。
巫山看了一眼远远蹲在角落里的威风,它的皮毛光亮得能照见人,耳朵也机警地竖得高高,倒是一点儿不显老态。
它也睁着提溜圆的眼睛在打量自己。
那种眼神很奇怪,既有些想亲近,又想要保持距离,既信任,也怀疑。
巫山向它走了一步,它立刻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做防御状。
“嘿,哥们儿,朕有那么可怕吗?那个白云暖管朕叫‘恶魔’,难道现在连你也怕朕了吗?”
他前进两步,威风又警觉地迅速后退两步,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巫山略一思索,还是没有走过去。
因为他想起,以前自己对小白来横的,她就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后来偶尔两次用了“怀柔”政策,小白那倔得跟头小蛮牛似的身体,就逐渐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征服一个女人,特别是脾气又臭又硬的女人的过程,比任何益智游戏都更有趣。
那么同样的道理,他也就不再逼威风了。
对待宠物和对待女人的道理该是触类旁通的,巫山想,女人不也是朕的宠物么?
威风掉头跑掉,而巫山坐进露台的懒人沙发里闭上眼,吹着夜风,想起小白的身体,还有她的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的过程,还挺回味无穷的。
诶,这么说,清粥小菜的调理起作用了?自己又开始惦记一个女人了?
那还得接茬儿调啊!
转天,巫宅来了一位新成员。
肌肉发达得夸张,四肢强健有力,通体深褐色,唯有肚皮是白的,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是灯泡似的明黄色。
这小体格配这小眼神儿,往那儿一杵,活活一个小恶霸。
没错,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