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喻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略过了小黑偷出来的这一事,只说是自己找机会得到的。然后又把自己炼制药剂一事与大殿上戒律院弟子更换药剂一事说了出来。
简单几句话说完,元峰主和元浩看她的眼神都已是目瞪口呆了。
这丫头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莫非这就是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区别?!
他们的生活环境一直都比较单纯,用古喻的话讲那就是专心致志的科研人员。科研人员在专业上很敏感,可在其他事情上,比如说人情世故上就比较天真了。元峰主还好,毕竟是一峰之主,经历的事情比较多,脑子偶尔还能转过弯来,特别是在与丹药有关的事情上。而至于元浩嘛,对于古喻能从杜裳那一件小事里衍生出那么多想法,做出那么多准备,进而使自己不落入别人陷阱中的惊人表现,他只能表示很强很佩服。
她以前是生活在怎样一个水深火热中才能生出这样的七窍玲珑心啊?
如此的想法一在脑中出现便挥之不去,只片刻的功夫,元浩就脑补出了一副小古衣的悲惨生活图。于是,古喻就见自家师兄那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泛起了略略的同情和哀伤。
古喻:“……”
相对无言五六息,古喻左看看右看看,好久都等不见那父子俩说话,心里便有点忐忑了。
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被她吓着了吧,她说得很恐怖吗?
师父他老人家脸这么黑,该不会是气得说不出话了吧?
“咳,那个……”无奈,古喻只得硬着头皮再开口,“师父,看看着瓶里的毒吧,我都没见过呢,是不是他们所中之毒啊?”
她把手中的瓶子举到他们面前,希望这瓶子里的毒能帮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而,元峰主:“……”
元庆:“……”
古喻只好再次:“……”
不过这样的尴尬最终还是会结束的,就在古喻想要默默反省一下自己时,元峰主皱起眉,眼珠子上下动了动。在确定自家爱徒还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后,听得心惊肉跳的元峰主终于回过了神来。
“死丫头,幸好你没打开,不然哭都来不及!”他一把夺过古喻手中的毒,没好气地瞪了她几眼。
一想到大殿之内居然还有人“多此一举”把“毒”换成真正的毒,元峰主就后怕。幸亏自己这徒弟有点眼力,手里头也有准备,不然真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所以说当初在拿到这毒的时候为何不告诉大长老呢,非要自己冒险?!
古喻嘿嘿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想揪出那投毒的幕后之人嘛,我也没想到戒律院的弟子里竟还有投毒之人的同党的。”
她其实就是想看看,这紫微宗的水到底有多深。
“那如今你心中可有人选了?”元峰主一边给自己服下了一颗清灵丹,一边问道。
尔后,一个透明的结界将他们隔绝了开来。
结界中,元峰主打开了瓶子,伸手沾了沾那毒液。
古喻和元浩一眨不眨地盯着,只见元峰主手上那沾了毒液的地方很快冒起了小水泡,然后慢慢扩大,溃烂,流出黄水,露出血肉……也不知是不是毒液过浓,整个过程发生得很快。不到半刻,元峰主沾了毒液的地方就已经与那些毒状颇深的弟子们一样了,并且,很快向手臂处延伸开来。
元峰主眉心猛地一抖,手臂上飞快窜起几条青筋,显然也是痒的,但他忍住了。
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元峰主马上从储物戒中掏出一颗朱红的丹药,毫不犹豫地倒进口中。
元峰主的那枚丹药是他回紫微宗前炼好的解毒丹,吃下去后,隔了一刻钟的样子毒便解了。只是解了毒后,自己那被摧残了的身体还需要玉清露来恢复。
“如今你心中可有人选?”撤了结界,元峰主又问了遍。
古喻这才想起师父刚才的话,点了点头,将云想容说了出来。
“她?”元峰主不置可否,只说,“可有证据?”
古喻点了点头,然后又遗憾地摇了摇头。
紫微宗虽说大多时候是公平公正的,但这种时候也难免还是要感叹下生的好也是硬道理啊。
按理说,以下毒谋害紫微宗三百弟子的罪名,只要古喻将怀疑之人指出,大长老他们就不会放过。就比如她古喻吧,若不是她刚才剑走偏锋,屡出惊语,打乱了大家的思路,还一力证明他们搜到的不是毒药的话,她这会儿说不定就已经被废了修为,扔在哪个犄角嘎达里关着了。
可偏偏这人是云想容,是商音王朝最得宠的九公主,是外域某高人指定的亲传弟子。她这样的身份,只要没拿出无可辩驳的罪证砸在她身上,大家就不会把矛头指向她。
而杜裳和戒律院那更换毒液的弟子,绝对不够云想容看的。
古喻敢保证,云想容早已把他二人相关线索给收拾干净了,即便他们站出来指认她,她也肯定有办法撇清。更甚者,如果最后还抓不到人的话,他们还可能会被云想容推出来做替死鬼。
这真不是古喻高看她,因为在这之前,她已经在杜裳身上摸过线索了,结果一无所获。空口无凭的指控,哪怕有人相信也没有用。
更何况,古喻觉得,云想容背后的那人,应当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种事情古喻觉得还用不到她操心的地步,于是话题回归到那毒液上,古喻疑惑道:“师父,这到底是什么毒,宗内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