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贵和吕丰点头,两人一左一右护着李小幺,小心翼翼的往前移动。
三个人移到一处浓密茂盛的灌木丛后,小心的拨开条缝张望。
灌木丛前面,横七竖八的歪坐着二三十个厢兵,旁边已经生起了旺旺的火,架着锅在做饭,不远处还有许多厢兵人影晃动。
李小幺皱着眉头,抬头看了看还红彤彤挂在天边的夕阳。
这个时候就埋灶做饭了?吃了饭就歇下了?这儿离军营没多远了……噢,不对,他们应该是到郑城北门交割,现在这个时候,又推着粮车,赶到北门都要半夜了,怪不得歇下了。
吕丰捅了捅李小幺,努努嘴,示意路上一长串看不到头的粮车,三个人悄悄的往粮车方向挪了挪,隔着十来步远,垂涎万分的看着满车装着米粮的麻袋.
李小幺紧盯着那一包包装的满满的麻袋,心里突然一动,一股狂喜涌上来,有法子了!李小幺兴奋万分的转头看向李宗贵,手指点着满满的粮车。
吕丰大惊失色的看着李小幺满脸的兴奋,没等她说出话,一步上前,一只手捂紧她的嘴,一只手抱着她,往后疾射而退。
三人退到独轮车处,吕丰才松开李小幺。
李小幺憋得脸通红,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那口气气,看着吕丰,恼怒万分的一脚踹过去。
吕丰闪身避开,李小幺看向李宗贵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和小四没事,就是怕你乱喊乱叫,让我和小四劫粮车。”吕丰看着李小幺,认真而担忧的答了句。
李小幺气个仰倒:“我是那么糊涂的人?就你们两个,还劫粮车?你……”
“我也以为你要劫粮车,你眼睛那么一亮,把我也吓了一跳。”李宗贵赶忙加了一句,他刚才也吓坏了。
李小幺气的连声哼哼,“懒得跟你们计较,赶紧回山上,我有法子了!回头咱们也能到黑市卖粮去!赶紧赶紧!”
吕丰和李宗贵面面相觑呆了片刻,李宗贵推出独轮车,李小幺跳上车,吕丰往前头多看了几里,三人绕了个大圈子回到山上。
李宗梁等人听了李小幺的主意,大喜过望,这倒真是个好法子!
第二天天一亮,山上就神神秘秘的忙碌的起来。
李宗贵带着姜顺才等人下山探查运粮车队的行踪动静。
李二槐带着人到后山砍下十来根婴孩手臂粗细的竹子,拖回来,捅穿磨滑竹节,一头圆,一头砍成尖利的锥状,圆的一头钻个小孔,架了火细细烤成干竹筒,再在小孔里穿上绳子,一连准备了十几根。
李小幺让张大姐带着那些媳妇姑娘们,紧赶慢赶忙了一整天,五十斤一个的布袋,一连缝了二三十个。
临近傍晚,姜顺才飞奔回山报了信,那些运粮的厢兵,果然又在和上次差不多的地方歇下了。
李小幺兴奋不已,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去,这头趟生意,少了她可不行!
李宗梁思来想去,千叮咛万嘱咐了吕丰和魏水生,这才答应了下来。
李小幺挑了张狗子、赵五哥、张大壮等十五个灵巧有力气的,叫粮仓,关了门,一人发了一个竹筒,一条布袋,将竹筒的用法示范了好几遍,又让他们一一演练过。
见个个妥当了,又命他们将竹筒上系着的那根长而结实非常的绳子挂在脖子上,严令下去,人在竹筒在,出了什么事,先把竹筒跺扁踩烂了。
她这生意,明眼人只要看到竹筒,就能完全明白了。
交待训练好了,李小幺和魏水生,吕丰一起,带着这十五个人,跟着姜顺才,往运粮厢兵歇脚的地方赶过去。
李宗梁将众人送出寨子,想来想去实在不放心,干脆到带着几个人,到山脚下等着。
姜顺才走在最前头,找到李宗贵几个人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李小幺郁闷的看着天上明亮的圆月和满天稀疏的朗星,这头一趟生意,竟然赶在了这么个月明星稀的时候,也好也好,大家下手时能看清楚,凡事得往好处想。
粮车旁隔不远一堆篝火烧的正旺,火旁裹着被子,横七竖八睡满了疲倦的厢兵,轮岗的厢兵抱着枪,团着一团靠在粮车旁,也睡沉了。
李宗贵担忧的看着沉沉大睡的众厢兵,俯到李小幺耳边,低低道:“那药粉,会不会下多了?要是明天一早醒不起来,就糟了!”
“不会,我怕量多,减了又减,等会儿我们走了,你留下看一夜,看看明天什么时候醒,下回就有准头了。”李小幺低声答道.
李宗贵听的苦着脸说不出话来,下回就有准头了,敢情这回还是没准头的。
魏水生和吕丰一个往左,一个往右探查了一两里路,回来打手势示意了李小幺。
李小幺回身示意一只手紧捏着竹筒,一手拎着布袋子的张狗子等人。
张狗子打头,几乎趴在地上爬近前,靠近一辆半隐在树影里的粮车,将手里的竹筒尖锐一头用力扎进了麻袋里,一只手扎进竹筒,另一手立刻将布袋套在了竹筒圆圆那头。
麻袋里也不知道是米还是麦子,带着轻微的沙沙声,如水般欢快的流进了布袋子里。
一只麻袋装二百斤粮,张狗子依着李小幺的培训要求,摸着布袋子,差不多半袋子了,利落飞快的拨下竹筒,伸手将麻袋的伤口揉了揉,往旁边挪了挪,又将竹筒扎进了另一只饱满的麻袋里。
片刻功夫,能装五十斤的布袋子就装满了,张狗子摸到缝在袋口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