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夫人连声抽泣着,摆着手说道:“麻烦姑娘!”
李小幺低低答应一声站起来,抬手叫了个婆子过来细细问了,吩咐东平等人赶紧各处布置起来。
不大会儿,唐府上下就布置成了一片白茫茫。
棺木打开,古夫人扳着棺木,直哭得晕过去好几回。
一会儿钉了棺木,成了礼,灵堂布置起来,古夫人和几个孩子换了麻衣孝服。
李小幺不放心的看着哭的发晕的古夫人和无助的孩子们,叹了口气,拉了拉苏子诚低声道:“王爷和施大人先回去,我在这里陪一晚上吧,别万一……”
“那明天?”苏子诚皱起了眉头。
李小幺转头看向施玉道:“施大人家眷也在扬州,明天请夫人过来一天,陪一陪古夫人可好?”
“好好好!”施玉连声答应:“我这就让她过来。”
“那就不必了,明天过来就行。”
施玉转头看向苏子诚,苏子诚皱着眉头,看着李小幺正要说话,李小幺低声说道:“也许要陪好几天,我今天晚上先劝一劝,看看情形。”
苏子诚点了点头,转头吩咐施玉道:“听五爷吩咐吧。”
三个人商量好,苏子诚和施玉分别捻香祭了唐济生,先回去了,南宁和东平带着人侍候在唐府。
李小幺跪坐在苫席上,扶着啼哭不停的小男孩,低声劝道:“别怕,别哭,父亲走了,还有母亲,有姐姐,有哥哥,别哭了,来,姐姐给你擦擦眼泪。”李小幺慢声细语的劝着小男孩。
劝着他渐渐止了哭啼,接过海棠递过的温水喂了他几口,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平时怎么叫你的?”
“小井。”男孩抽泣着答道,
“小井今年多大了?”
“九岁。”
“那小井算是大人了对吧?小井别哭了,你长大了,要和哥哥一起,照顾母亲和姐姐,是不是?”李小幺声音温软的说道。
小井似懂非懂的看着李小幺,慢慢点了下头。
李小幺抱了抱他,指着古夫人低声道:“去劝劝母亲,跟母亲说,父亲走了,母亲还有小井,还有姐姐,还有哥哥,让母亲别哭了。”
小井点着头站起来,挤到古夫人身边,拉着她学舌劝道:“母亲!母亲别哭!父亲……父亲不在了,母亲还有小井,还有姐姐,还有哥哥,母亲,我怕!”小井说着,头抵着古夫人,直往她怀里挤。
古夫人一把抱住儿子,又一阵哭得不能成声。
李小幺等古夫人哭声渐止,跪坐在她身边低声劝道:“夫人请节哀。”
古夫人转头看着李小幺,半晌,突然问道:“你是谁?”
李小幺暗暗舒了口气,她从悲痛中回复理智了。
“我姓李,因最小,就叫小幺,又因为行五,被人称为五爷。”
古夫人愕然看着李小幺:“你就是五爷?”
“夫人听说过我么?”李小幺虽说反问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什么惊讶和意外。
古夫人点了下头:“听先夫说过几回,五爷在韩城、楚州所施善政,先夫极是赞赏,没想到五爷竟是位姑娘,年纪这样小。”
李小幺垂了垂头客气道:“唐大人过奖了,夫人,唐大人是归回故里,还是留在这扬州?”
古夫人嘴唇抖动着,用帕子紧紧按着嘴,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说过,若……不回故里,就……就在这里!原来……他那时候……那时候就……我真笨!”古夫人哭声压抑不住的透出来。
李小幺闭了闭眼睛,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和海棠要了只干净的粗麻帕子递给古夫人,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等她哭声渐停,才叹息道:“夫人要爱惜自己,唐大人留在这里,也是要夫人和孩子留在这里。”
古夫人转过头,哀伤的看着一张张往火盆里放着纸钱的长子,和哄着小井的女儿,半晌才转头看着李小幺,低低道:“留在这里,无依无靠……我们故儿寡母以何为生?还是……”
“生计的事夫人不必担心,我来给夫人安排,还有孩子,夫人尽可放心。”李小幺忙应道。
古夫人哀伤的看着李小幺,半晌闭了闭眼睛,带着丝愤然说道:“你们都要功名霸业,一将功成万骨枯!都苦了百姓,苦了……我们!”
“夫人,”李小幺沉默了片刻,“就算北平不打过来,夫人觉得太平府和池州府的战火,就不会烧到这淮南路来?
王爷收了韩地和楚州,所作所为,夫人必定也都听说了,夫人觉得太平府和池州府,哪一家能比王爷对百姓更好?更重学爱才?更敬重爱民如子的清官能吏?”
古夫人直直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坦然迎上她目光看回去,古夫人探手抚着漆黑的棺木,长长叹了口气:“夜黑无人,梁王爷竟……五爷必定事务繁多,回去歇下吧,请五爷转告梁王爷,王爷知遇之恩,先夫在天之灵,也必定感激不尽,我没事,我有孩子,这是先夫的血脉,唐家的血脉,五爷放心。”
“夫人要保重身体,唐大人的后事,我让人照应安排,明天一早,就让人去城外寻风水之地,夫人且安心守灵。
这是我的丫头,叫淡月,留她在这里照应一二,夫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她。
夫人和孩子日后生活之事,等大事忙好,我再来和夫人商量。”李小幺温和的和古夫人说道。
古夫人点头,李小幺站起来退出去,吩咐东平带人守在唐府帮忙,自己带着南宁等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