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托着衣服笑道:“今天是大年初一,总要穿喜庆些,这裙子和袄子虽娇艳却不刺眼,就这个可好?”
“嗯。”李小幺伸手托了托沉甸甸悬垂下来的素缎裙子,点了头。
紫藤松了口气,忙示意青橙,青橙忙开了妆奁匣子,重新给李小幺梳了头,海棠挑了只嵌红宝叠花赤金簪,比划了下,见紫藤和淡月都点了头,才交给青橙,仔细的给李小幺插到头上。
紫藤想了想,挑了对单粒红宝耳坠,笑着说道:“看这对耳坠多配,五爷试试?”
李小幺转头看了眼耳坠,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戴了这个就得占唇,怪烦的。”
“点唇有什么烦的?就是抿一抿嘴唇罢了。”紫藤见有商量的余地,忙将耳坠递给青橙,青橙手脚极利落的给李小幺戴在耳间。
紫藤取出胭脂,话言不断:“五爷眉目清晰如画,肤质又那么好,也就是唇色淡了那么一点点,点一点点胭脂,这光彩就出来了。”
李小幺就着紫藤的手,在那片胭脂上轻轻抿了下,海棠取了丝棉棒,沾了胭脂给李小幺均好,李小幺出神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一点胭脂,让镜中人骤然艳丽而妩媚,女人果然是要打扮的。
紫藤又托了各式镯子出来,李小幺笑着摆着手:“再戴上这个,叮叮咣咣的成首饰架子了,不要了,这就足够了。”
紫藤笑着放下匣子,取了件白底绣着枝斜逸而出的海棠的银狐斗篷,笑着说道:“就这件?”
李小幺点了头,起身换了衣服,穿了斗篷,站在大铜镜前,转个圈看了看,拉了拉斗篷,出了门。
南宁怔神的看着李小幺,片刻才反应过来,忙笑着奉承道:“天仙一样!我都不敢认了。”
李小幺只笑,没答他的话,两人到了车前,北庆急忙放了脚踏,李小幺这一身,也只好文文雅雅的踩着脚踏上车。
苏子诚上下打量着李小幺,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回头上。
李小幺笑道:“咱们去哪儿逛?”
苏子诚呆了片刻反问道:“你说去哪儿?”
李小幺眨了眨眼睛,看着苏子诚,他不是说要看花灯么?怎么这么一幅没主意的样子,李小幺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先去开宝寺上柱香吧,虽说不是头香,也是礼佛敬祖。”
苏子诚敲了敲车厢吩咐了,转头看着李小幺,仿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车子平稳的往前跑去,李小幺去了斗篷,抖开裙子让自己坐舒服了,笑着问道:“你昨天在宫里守岁?”
“嗯。”
“热闹吗?”
“嗯。”
“怎么个热闹法?说仔细些。”
“禁中呈大傩仪,判官门神驱祟,守岁宴,放烟花,凌晨元旦朝会,诸国使者贺岁,皇上赐新装,退朝时灯山上彩。”苏子诚仔细的说道,。
李小幺无语的看着他,失笑出声,笑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苏子诚道:“要是让你写篇文章记这守岁和元旦朝贺事,你就这么写,一篇绝妙好文!”
苏子诚跟着露出微笑:“写文章我不行,梁先生文章写的好,我记的他写过一篇记元旦朝贺的文章,那时候母亲还在,比现在热闹,你要是想看,回头看他那篇吧。”
李小幺笑着揉了揉眉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看,再妙笔生花也没你这篇好。”
苏子诚看着李小幺没接话。
李小幺又笑了一会儿,看着苏子诚建议道:“咱们先去开宝寺上香,然后去丰乐楼看看热闹去,到丰乐楼看完热闹,对了,你今天还有别的事没有?”
“没有。”苏子诚答的极快。
“那就好,看完热闹咱们去南桥瓦子看人关扑,要是有空再去听几支小曲,天落黑咱们去看灯,我带你去吃蟹面,那家的蟹面比太平府的还好!旁边还有家卖羊脚子的,羊脚子做的糯软入味,就是辣了点,真是好吃。”
李小幺说的眉尽色舞,苏子诚听的怔神。
“这么安排好不好?”李小幺问道。
苏子诚忙点头。
李小幺仿佛想起什么,看着苏子诚的衣服笑道:“还得加一样,上了香先回去王府换衣服,你这一身大朝服可逛不得街!”
苏子诚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笑着说道:“今天就听你安排。”
车子在开宝寺侧门停下,李小幺转身取了苏子诚的斗篷递给他,再取了自己的斗篷披上,跟在苏子诚身后下了车。
空气中还弥散着鞭炮的硝烟味,渗着缭绕着寺内寺外的香火味道,让人生出种节庆的喜悦和富足之感。
李小幺眯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一脸享受的裹了裹斗篷。
苏子诚看着她,皱着眉头闻了闻空气中炝人的硝烟味儿,不解的看着李小幺。
李小幺笑道:“鞭炮味儿是人间团圆喜庆的味道,这香火味儿是请亲人祖宗同喜同庆的味道,大家忙了一年,总算没白忙,能有个平安喜庆的春节过,自己高兴,也让祖宗亲人一起高兴,这味道多好!”
苏子诚高挑着眉梢,不由自主跟着笑起来,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东平前引,两人径直进了观音殿,上了香就退出来,在侧门外上了车,回梁王府换衣服。
车子进了二门,苏子诚迟疑了下正要说话,李小幺忙笑道:“我就在车上等你。”
苏子诚听了,踌躇了片刻,随即点了头,跳下车,进去内院换衣服了。
也不过一盅茶的功夫,苏子诚就换了身天青灰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