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接过匣子,还没来得及说话,落玉接着说道:“我们二爷让小的跟五爷说一声,得了便就一声,路上一切都好,也没怎么累着,就是这一路跟着大爷,二爷说五爷知道,跟着大爷这日子就难过,二爷还说了……”
李小幺失笑出声,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李小幺打断落玉的话问道:“你是吕二爷的小厮,这一趟跟着大爷过来的?”
“回五爷的话,是!我们四个小厮,这趟来了两个,还有两个……”落玉问一答十,李小幺忙抬手止着他的话,抢着问道:“这匣子里是什么?”
“回五爷,小的不知道,我们爷没说什么东西,只让小的一定要亲手交到五爷手里,说五爷看了就知道了,说是以前欠的旧帐,我们爷还说……”
“我知道了,落玉,你这名字真好听,二爷给你起的?”
“回五爷,不是,二爷原先给起的叫鹦哥,说小的用这个名字最好,可我们夫人最讨厌用鸟啊飞啊这些东西,这里头有个缘故,据说二爷一生下来,老太爷就给他批过命,说是不能犯了天外飞仙,怎么不好小的倒不知道,就这么着……”
李小幺抬手捂着额头,听得惊叹不已,吕丰一向令人刮目才能相看,他这小厮,简直令人惊叹,怎么会有这么饶舌的人?吕丰从哪儿寻的这么个活宝?
李小幺一边笑一边止住落玉的话吩咐道:“好了,多谢你跑这一趟,回去跟你们二爷说,五爷也好好儿的,他得空就过来说话,旁的没什么事,你赶紧回去吧。”
“是!小的回去就跟我们爷说,五爷安好,我们爷若得了空再过来寻五爷说话。”
“就这样,赶紧回去吧。”李小幺急忙点头应道,落玉又长揖到底,后退两步,拉了马,利落的翻身上马奔了出去。
李小幺惊叹的呼了口气,捧着匣子上车坐好,打开匣子,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叠银票子,银票子上面放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还银子了!哈哈!”
李小幺笑着摇了摇头,点了点,果然是一万两银子。
李小幺抖着银票子思量了半晌,抽出三千两放回匣子里,别外七千两卷成一卷,塞进了自己的荷包。
车子回到柳树胡同,李小幺捧着匣子径直进了花厅。
月亭一见小幺进来,急忙收拾了针线,一声不吭的就往外走。
范大娘子看着她,咬着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李小幺只当没看见,拉着范大娘子坐下,将匣子递过去,“姐姐,这里头是三千两银子,姐姐拿去,一来贴补家用,二来,要是有富余,就把二槐哥的亲事办得体面些,好歹是咱们家头一场喜事。”
“你哪儿来的银子?”范大娘子打开匣子点了一遍,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小幺:“如今可不比山上,你这是……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没事,姐姐放心用就是了。”李小幺本来还有几句话,也不想再说了,站起来,走到门口,还是停下,转身侧头,看着范大娘子笑道:“月亭今年十八了吧?我记得她比明婉还要大些,过了年就十九了,严二婶子给她看中了婆家没有?”
“还没有,”范大娘子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十九也不算大,北平这边姑娘家成亲比咱们吴国晚,对了,这一阵子总也见不到你,如今不比从前,你不好再象从前那样,整天在外面乱跑。你过了年就十八了,这嫁人的事,得赶紧了才行呢,我……”
李小幺脸色阴冷下来,转回身,轻轻拂着长衫,看着范大娘子,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嫁不嫁人,这事不要紧。我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就有什么样的日子过,她行么?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没见识过,也该听过看过,人和人是能比的?譬如范先生,门房老袁能和先生比么?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听话要听在理上。”
范大娘子一张脸顿时青白一片。
李小幺背着手,眯起眼睛瞄着她,沉默片刻,接着道:“从今天起,月亭和严二婶子不得再踏入李宅半步,还有,闲多了也要生事,从下个月起,张大姐用度归到我这里,先把范宅针线房上的用度全部裁了,往后,自己做自己穿吧。”
李小幺看着死咬着嘴唇,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的范大娘子,往后退了两步,走到门口,顿住,慢吞吞道:“你看,我要是一时不高兴,就能让她难受至少一年,她行么?什么时候她能护住自己,不受人难为再说吧。”
范大娘子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抖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小幺沉默的看着她,半晌,叹了口气,情绪十分低落的说道:“我明天捎信让大哥和范先生回来一趟。”
说着,转身出了花厅,径直回了半亩园。
进了院门,迎着流云吩咐道:“去叫张狗子和赵六顺过来见我。”
流云瞄着李小幺面色不善,忙乖巧的答应一声,侧身让过李小幺,急忙奔出去叫人去了。
不大会儿,张狗子和赵六顺一路小跑进来,笑嘻嘻的长揖见了礼,禀报道:“五爷,咱们运气好,这个时候,竟然还找到了几个手艺极好的木匠,做出来的东西,真叫没话说!”
“嗯,要是真好,就留下他们,以后,咱们要做的东西多着呢,这一阵子你们两个辛苦了,不过还要再辛苦些。“李小幺带着笑。
张狗子急忙保证道:“五爷只管吩咐!这辛苦啥?不辛苦!都是喜事,这是俺们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