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大壮当场给市局领导打电话汇报了情况,请示将两个案子并案侦查。
青木跟着回到市刑侦支队大楼,录完口供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这次多亏你了,青木老师!”
史大壮坚持请青木吃晚饭。他是真心感谢青木,要是没有青木,今天可就要出大事了。
青木指着胡杏说:“这次都是胡大警官的功劳啦。”
史大壮哼了一声说:“她不闯祸我就谢天谢地了。”
胡杏不服气地说:“破了这么大一案子,还说我闯祸呀!”
史大壮说:“你丢枪的事儿还没跟你算账呢!”
“这也不能全怪我呀!”胡杏嘟着嘴小声抱怨,“也不替我瞒着点。”
史大壮说:“你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谁能瞒得住?难道要我说你在乡下打鸟玩儿?”
胡杏也知道自己理亏,就不再言语了。警察的枪都登记造册,领了多少发子弹,什么时候开过枪,都必须如实记录。那个疯子拿着他的枪连开了十几枪,她怎么解释也瞒不过丢枪的事实。
要不是立了功,她这次一个处分是免不了的,搞不好连警服都没得穿了。
晚饭就在附近的小饭馆。小炒肉、清水鱼、辣子鸡、盐水鸭,加上青菜豆腐蛋花汤,都是普通的家常菜。
史大壮没有说什么菜不好随便吃吃之类的矫情话,只用力碰了一下青木的酒杯,把满满的啤酒沫子碰得流了一桌。
他和青木同时端起酒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男人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所有的话都在那酒杯相撞时的“乒乓”一声中说尽了,也同时把所有的情义都撞进了酒里,又喝进了肚里。
一股令人浑身舒坦的清爽劲随着冰凉的啤酒入肚而流遍全身,两个男人同时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
胡杏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明白,这两个完全不同类型,互相也不熟悉的男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了像是认识了二十年的老朋友一样,喝起酒来竟有几分江湖相知的义气豪情了。
和青木喝过后,史大壮终于端起酒杯对胡杏说:“虽然丢了枪,不过总算没出大事,破了个疑案,也算是给咱支队长了脸,我敬你一杯。下次出去可得小心点,别案子没破,把自己搭进去。”
胡杏早知道自家队长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对队里的队员关心着呢!
她也学着江湖好汉的样子,和史大壮碰了一下杯子,豪气地说:“以人民的名义!”说完将一大杯酒一口干了。
“说得好!以人民的名义!我们当警察就是为了让老百姓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让世上没有肮脏和罪恶。”史大壮想起来自己当初刚从警校毕业那会儿的壮志待酬。
胡杏却忽然脸色一暗,说:“可是我想不通!”
“什么想不通?”史大壮问。
胡杏说:“庐县那个杨保国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他吸毒、赌博、嫖娼,他抛妻弃子,逼得老迈的父母去捡破烂为生,他还曾因盗窃几次入狱,我多么希望他就是真正的凶手,如果他被判处死刑,一定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现在,真凶抓到了,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被无罪释放,我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我放走了这个混蛋恶棍,是我让他回去为害乡里,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受害呢!”
史大壮听完愣了一下,给青木和自己各点上一根烟,然后猛吸了一口,说:“我们必须依法办事,替受害人伸冤。”
胡杏却苦笑道:“伸冤?替谁呢?马福庆的妻子吗?我不知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她死得比谁都冤!案子是破了,可她的冤怎么去伸?谁替她的死负责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
那个女人到死都不知道,他的丈夫在她的死亡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老太太已经死了,杀人凶手是个疯子,最后这桩案子除了真相被揭露,在犯罪档案里多了一个足够引起犯罪专家重视的案例之外,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人会被推上断头台,没有人为那个女人的死亡负责。
“马福庆会被判刑吗?”青木打破了沉默。
史大壮说:“不好说,他弟弟有精神病,需要监护人,而且他有立功表现,本案虽然性质恶劣,而且差点造成冤案,但实际上并不能以谋杀案定性,加上马福庆有立功表现,估计不会重判。通常法官对这种家庭lún_lǐ惨剧也是一筹莫展的,看结果吧!”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起来还是有气!”胡杏闷闷不乐。
“别的办法啊……”青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史大壮说:“虽然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公平,但作为警察,我们一定要相信正义的力量!绝不可逾越法制之外,去走什么歪门邪道。”
“嗯!”胡杏用力地点头,然后甩甩脑袋,把不愉快放在了一边,举杯对青木说,“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青木说:“你不用谢我,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呢。”
胡杏就问:“到底什么事儿啊?”
青木就把莫语梦游的事情跟胡杏和史大壮说了。
史大壮听完沉思良久,道:“听着像是有预谋的,如果真有人用精神控制法去控制人犯罪,那可是件麻烦事。”
青木说:“我不能确定是有人故意的,还是偶然现象。”
史大壮说:“这事儿也没法立案,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帮忙查一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