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有花开,梦里有月明。
一曲高歌婉转留长,花开又落。
那一度春秋的恍惚,曾经的过往,尘封的一切,在这明月清辉下缓缓呈现。落地,寻觅,苏城,断刀起风岚,惹下一城伤,十万血流如长河,人心如何测...
那老人,一指神光,一拢白芒...
是了,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
陆尘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伤,是深沉的光芒在其中闪烁。那个原本干净清澈的眸子,终究是染上了些许污秽,变得深邃。所有的梦想,一朝破碎。这个现实的世界给了他沉痛的打击,也终究让他成长。恨吗?不恨。生在世间当学会成长,学会面对,学会适应这个世界,除非,他能改变这个世界。
现实往往会给人一巴掌,然后成长了,承受了,才能长大。
自此,不复少年。
他一声轻叹,摇头,缓缓推开了那双一直护着他的手臂,然后笑了一下。
“谢谢,我没事了。”
秦书生一直在看他,对上那双终究是变得更深沉,更成熟一些的眼眸,终究是放下了心底的担忧。他也笑了,微微点头,并没有更多的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日后你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亦许你此生不负。”
陆尘挠了挠头,恍惚间是如当初一般干净而清澈。
“学我吗?”
秦书生打了一下陆尘肩膀,拉着他起身,转头望向立在明月长生殿的人群。
那一张张罪恶的脸面,那一副副冰冷的笑容。
凌采薇,又见到她了。
他们被明月长生殿的彩光拒绝在外,然那一道黑白的长梭正在不断的冲撞,划过一道又一道流光,一下又一下,将这彩光撞得不断颤抖,不断逸散,变得越发黯淡。大概再需不多的时间,这层庇护便会被撞破。
玲珑宝树轻轻摇曳,化出一道玄妙的神光流转出去。原本黯淡的彩光再度恢复原本的浓郁与厚实,任凭那黑白长梭如何撞击,也不能再撼动分毫。
陆尘沉默着上前,对上凌采薇的眼眸。
他清楚的见到了凌采薇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只这里却听不到。
“我帮你,杀了她!”
秦书生跟在陆尘身旁,他亦看着立在明月长生殿外的凌采薇,面上带着恨怒,有凛然杀机浮现。
“不用。”
陆尘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他微微摇头,脚下迈步上前。
他手掌一翻,那柄断刀,带着慑人的杀意,狰狞浮现。
漆黑的刀身仍旧有许多的裂痕,一道道血光仿佛活了过来,在其上不断流淌。入得陆尘手中,它轻颤不止,迸发凛然冲天的杀意,乌黑的刀身随着陆尘的前行留下一条血红的光尾,如血雾般飘摇。
凌采薇在远处看得愣住,面上满是惊讶。她无法相信为何原本应该已经掉入虚无之中的断刀为何又再度出现,然,这就是事实。一直隐藏在陆尘命渊间的断刀,从不曾丢失,不过是天命老人以瞒天之法瞒过了所有人。纵然陆尘,也无法窥得断刀仍在。
如今,该过去的终究过去,该回来的终究回来。
杀生魔刀,仍在陆尘手中,正肆意的挥洒着凛然的杀机。
“玲珑,让他们进来。”
他停住脚步,已经到了殿前广场,口中呢喃一声。
玲珑宝树轻轻摇曳,传递着不喜而抗拒的感情。
“让他们进来。”
陆尘又道了一声,声音很轻,毫无波澜,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坚定。
安静了许久,玲珑宝树终究是轻晃枝桠,万千玄妙于此间流转,那始终笼罩着明月长生殿的彩光轻轻一震,而后再无波澜。但见黑白长梭又猛地撞来,却是直接穿过而再无任何阻碍。
“陆狗儿!”
凌采薇愣了下,很快便反应过来。
她一声尖锐的嘶吼,率身后众人猛地俯冲下来,落在明月长生殿的广场上,站在陆尘面前。
“好啊,真是好啊,我真的是低估了你的气运,掉入虚无而失踪的东西都能被你重新得到。呵,这样也好,终究苍天不负我,也没有辜负我花费极多代价请门主师尊刻印的传送玉台。”
凌采薇目光始终盯着那轻颤不止的断刀,眸中火热。
“陆狗儿,立刻滚过来跪在我面前,将那断刀双手奉上。否则,这奴魂玉再度植入你眉心的时候,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她表情急促,似是已经急不可耐,更将断刀视若掌中之物。
陆尘瞳孔颤了颤,面上亦有些发白,是心中仍旧残留着恐惧。
他回头看了眼秦书生,又转过来,却只盯着她,仍旧一言不发。
曾经痛苦,曾经无助,哪怕已成过往,仍旧留伤。
渐渐的,他眼神重归平静,毫。过去,他无依无靠,唯有承受。如今,他有断刀,身后有人,倒下,也会有人接住,所以,无惧。
许久,他呼出一口浊气,眼神轻轻一动,却露出了何等的厌恶。
这个曾经在他眼中天仙一般的人儿,如今看来,却是那么的丑陋,肮脏,而且可怕。
“不听话吗?还是说,在你心中,我仍旧太过仁慈了些?”
凌采薇见到陆尘的眼神,面上火热慢慢化作阴沉,声音亦森寒无比。
“我早就说过,不许再用这样的眼神来看我,否则我一定会将你的眼睛挖出来泡酒!”
“那你,便来挖就是。”
陆尘终于开口。
他抬起脚步,缓缓上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