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来这里,除了道歉,就是想着帮赵大梅几个孩子办理转学,只不过转学的目标是县城的另外一家还不错的小学,只是她没想到,赵大梅已经先一步做出了打算,而且还是去市里。
市里的消费,可是不低~
在杨丽看来,赵大梅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在丈夫过世后(刘志书跟石军说的情况就是赵大梅是个寡妇,因为婆家不喜欢她的孩子,所以她就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单过了),带着孩子离开婆家来到这里自己过日子,养育孩子成长,她以为赵大梅已经用尽了一生的勇气,毕竟,现在社会新思想刚开始起步,还并未传入农村,妇女的思想,没有得到解放,一般都是固定在守旧,以夫为天,以公婆惟命是从的思想上。
可是从今天的事情看来,她知道,自己眼拙了,她眼前的这名妇女,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她有着大多女人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信念!
给孩子最好的一切,恐怕就是她一生的信念了吧!
“你的想法,很好。如果你真的准备去市里,我倒是有个好朋友在那边,她可以让你们过去之后,不至于东奔西走,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都可以去找她。”
“啊!那怎么好意思?”对于杨丽的好意,赵大梅有些欣喜,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来到这里之后,她没有为人家做过什么,倒是人家帮了她太多。
“哎呀,这有什么啊,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帮你,没有别的,是因为我真心跟你好,你是个值得姐来往的朋友,姐想着,以后,要是姐有苦难的,你也不会不帮的,是吗?”
“那当然,姐有事,只要我能做的,不犯法,我都帮。”
“那真是太好了,姐可是当真了啊……”
刘珺在院子里听着两人谈话,有些无语的摇摇头,女人的友谊啊,来的莫名其妙~
夜深,刘珺照例从墙头跃出,被早已经等候在墙角边上的黑影吓了一跳,差点摔趴。黑影听到动静,转过身,一张白嫩的包子脸出现在刘珺的视线里,也让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蹲着身子揉了揉差点伤着的脚跟,站起身,一边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一边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跑到这里来?”除了找她,她也想不到他守在这座墙角的理由。
“你要走了,是吗?”盛煜那双绮丽的眸子忽闪忽闪,看着刘珺的视线里有着不舍和难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的,就非得要见她一面,明明才认识没多久。
“你怎么知道?”为了避免家里人发现,说着,刘珺快步朝前走去,她知道后面那小子肯定会跟上。不过,她也确实惊讶于这小子成熟聪敏的心智,什么事情,都能思考的非常慎密而准确,比如学校的事情,比如她的离开,简直是事无遗漏的那种,一步一步,策划的非常完美。以他目前的年纪,这样的聪慧,让人觉得可怕,当然,不包括她在内。
“阿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只是,你们去哪里?可以让我知道吗?我……”
“你什么?”听到小家伙有些迟疑的没有继续说,刘珺顿步,有些疑惑的看过去。
只见那双摄人心魂的大眼正布满忧愁和感伤的看着自己,让她有些扛不住的那种,隐隐还似乎有粼粼水光。
“你舍不得我?”干嘛用一副她是负心汉的眼神看着她?
“嗯。”
听到确切的回答,刘珺有些沉默的再次抬步超前走去。
直到步入海洋范围,让冷水划过脚踝,刘珺才再次开了口,“说说吧,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盛煜重复了最后几个字,就像是自我呢喃,又像是陈述。
“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他们没有说错。我父亲,是下乡的知青,他遇到了我母亲,相爱了,然后有了我之后,就走了,从此,直到我出生,从未有人再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道他姓盛,去了哪里,是哪里人,谁也不知道。在这里的日子,他一直都是用的假名,后来姥姥去找他,才从村部知道的实情。”说到相爱两个字,那张如月般美好的小脸上划过一抹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应当出现的嘲讽。
“我母亲对他的爱有多深,对我就有多恨,她认为我是个没用的累赘,要不是我,他就不会抛下她。三岁那年,她酒精中毒,去世了。”
“我母亲唯一的哥哥没有孩子,从姥姥姥爷手里,收养了我,两年后,他们奇迹一样的生下唯一的儿子,我就又被送回姥姥家里。姥爷姥姥以捡废品供我成长,后来,大舅在我七岁的时候又把我要了回去,拿走了姥爷姥姥手里所有的积蓄,然后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被姥姥送到大舅家。我读书的钱,是我卖了我母亲非常宝贝的一块玉佩得来的,不多,才三百,但是,足以支撑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学费。我九岁上了一年级,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我要走出这里,带着姥姥姥爷过上好日子,于是,一边上学,一边自学,一年后,我从一年级跳级六年级,剩下的,你都知道了。”对于自己的受虐以及每天干不完的活计,他觉得并没有说的必要,珺珺只要知道大概的情况就好,其他的,与她无关,他也不要她的同情。
至于受虐,他不好,自然,那些人,也没有占着便宜,都被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还了回去。
那些未尽说的事实,以刘珺的成人思维,早已经猜的**不离十,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