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华也有些动情,眸子不觉失神,记忆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他对着那群孩子大声呵斥、咆哮、怒骂,用鞭子和树枝抽打他们,正如纳兰所讲,这些情景历历在目,却一去不再复返。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傅宸雪和风燕然满是汗渍脏兮兮的小脸儿,还有风燕然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儿……他突然想起来,从见到傅宸雪第一眼起,他从没有发现那个小子流过眼泪,傅宸雪是最吃苦的,反应永远比别人快,动作永远比别人规范,任务也永远比别人完成得好,可是他的棍子落在傅宸雪身上的机会竟比所有孩子挨打的总和还要多……是他太过于残忍吗?还是他的严苛造就傅宸雪今天的叛逆?
几辆豪华轿车缓缓开进“林府”,江天麟、钟紫薇、沈羽涵、肖逸和李娟从车上跳下来,看见林半妆、青凰和拓跋倾城,立刻围上来。
李娟要抱林歌,被林歌直接无视。李娟笑骂道:“小屁孩,很想抱你吗?”
林歌翻翻眼,似乎不屑于理睬李娟。看到这一幕,大家都笑起来。林半妆笑道:“娟子,歌儿从不让别人抱,你不知道吗?还非得自讨没趣!”
李娟咬牙道:“怪胎——你们家的人都是怪胎!”说到这里,她扫视一下,问道:“半妆,宸雪还没有回来吗?”
林半妆笑道:“刚打过电话,正在路上,再有一会儿就会到……你们几个怎么知道宸雪会到家里来?”
江天麟笑道:“在北京,什么风吹草动能够瞒得过我们的耳目?况且我们一直在盯着这件事,岂能连宸雪的行踪都不知道?”
沈羽涵不满道:“半妆,宸雪是我们大家的朋友,三年没见,这次回来,我们怎么着也得给他接风洗尘吧?你倒好,连个电话都不打,是不是怕我们跟你抢啊?”
钟紫薇撇撇嘴,说道:“给宸雪接风洗尘?说的好听!有人是急着要喝宸雪调的酒,在家坐不住,所以才找个理由跑到这里来……”话没说完,沈羽涵大吼道:“小薇,你有病吗?一天不气我就不行吗?你说的对,我来这里是为了那杯‘一般真色自生香’,你不也是为了那杯‘风起花如雪’才来的吗?”
大家都笑起来,李娟道:“半妆,以后咱们聚会能不能别让小薇和小涵参加?这两个人太势利,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宸雪三年没有回来,她们连人都没有见到,就惦记着她们那杯酒,哪有一点儿的情义?”
钟紫薇和沈羽涵大怒,吼道:“还说我们?谁这两天一直在念叨‘雨后斜阳,细细风来细细香’?不但我们都听腻了,连天麟家那只绿鹦鹉都被折磨得发疯。绿鹦鹉不吃也不喝,一个劲儿撞笼子,冲着天麟的妈妈大叫‘雨后斜阳,细细风来细细香’,把老太太吓得半死……”
众人笑得弯下腰,江天麟悄悄把林半妆拉到旁边,小声问道:“半妆,听说总理在家里见了宸雪?”
“嗯!”林半妆点点头,眸子里掩饰不住骄傲。
“听说总理今天特别高兴,和宸雪谈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就他们两个人?”
“嗯!”林半妆再次点头,好像那是理所当然。
“半妆——”江天麟有些无语。
“嗯?”林半妆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江天麟。
江天麟郁闷得想吐血:“半妆,你只会‘嗯’吗?”
“你想要我说什么?”
“发生这么多事,你不想对我透露些什么吗?”
“你什么都知道,还要我说什么?”
“我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如宸雪这三年去了什么地方?比如‘西山军事基地’好像出了大事,比如……”
林半妆打断他的话,问道:“天麟,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
江天麟愕然道:“半妆,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手足,这有什么怀疑的?”
林半妆道:“天麟,我不想欺骗你,有些事情你将来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相信我,这是为你好!”
江天麟深深地看林半妆一眼,说道:“半妆,我相信你!另外,也请你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对兄弟的关心……”
李娟拉住青凰和拓跋倾城的手,问道:“青凰,倾城,听说你们两个和宸雪一起失踪,这三年,你们是不是和宸雪在一起?”
青凰和拓跋倾城犹豫一阵儿,点点头。
沈羽涵立刻跑上前,把拓跋倾城拉到身边,问道:“倾城,你跟我说说,你们和宸雪去了什么地方?那地儿好玩吗?宸雪有没有对你们两个……那个?”
“哪个?”拓跋倾城一怔,蓦然明白沈羽涵的话,俏脸登时羞成大红布,嗔道:“沈姐姐,你们搞传媒的都这么八卦吗?”
“呃……”沈羽涵瞪大眼睛,叫道:“不八卦的传媒还是传媒吗?”
钟紫薇冷冷道:“有人给传媒丢脸,但是某些人不代表我!再好奇也不能见到人家女孩子,就问有没有和男人那个的?”她把青凰拉过来,问道:“青凰妹妹,我知道宸雪是个坏蛋,你不用怕他,告诉我,宸雪是怎么骗你们两个失足的?他在那方面厉害吗?我会替半妆记下来,以后找他算账……”
青凰差点儿崩溃,冷冷道:“你比沈姐更八卦!”
大家都捂住肚子,差点儿笑疯。
又有七辆挂着“北京军区”车牌的军车驶进院子,车门打开,有人从车里跳下来,不是傅宸雪,而是十几个年轻人,有男有女,个个气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