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薰走到这些尸体前,轻轻的撩开面前一具较新的白布。紫衣走上前,看着那面色发黑的尸体,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些人是中毒而死的。”银瞳扫了一眼眼前的尸体,嘴角挑起,继续道:“你看这具尸体面色发黑而不是发青,口鼻流血,显然是中了剧毒。”
“你确定?”紫衣皱眉,若是这些人是中毒而死,那么凶手必然不是鬼怪,而是隐藏在这座山中的某个人,很有可能这个人就在现在的院子里。
“银瞳说的没错。”端木薰将白布整个从尸体上扯了下来:“没有明显的外伤,浑身发黑。”
走到另一具尸体前,将白布掀开,这具尸体较刚刚的那具比起来要更惨烈一些,手臂上的皮肉已经绽开,脸上也有明显的抓痕,勃颈处有被掐过的痕迹。
“这脖子应该是她自己掐的,身上的抓痕也是她自己抓上去的。”端木薰看了看尸体的手,那尸体的指甲处红红的,隐隐带着血迹。
“你怎么知道是她自己掐的?”紫衣将目光从这些尸体上移开,以往接触鬼怪,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只是如今得知这事情可能是人为,心里边多出了那么一丝丝的不适应。
“你看这里,”端木薰指了指尸体的脖颈处,尸体已经发黑,所以那淤痕看的不是很清楚,依稀可见。“这里,是不是有一处略宽。”
紫衣顺着端木薰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掐痕的位置上,有一处略微的宽出来了一些,宽出的位置从形状上看,应该是拇指上带了什么东西。
紫衣望向这尸体的手指上,果然那手指的拇指上有一枚玉做的扳指,形状大小刚刚吻合。
而此时,银瞳已经掀开了第三具尸体的白布,第三具尸体周身没有发黑,也没有七窍流血,与另外两具比起来,倒是显得很安详。银瞳在尸体的脑后找到一处外伤,这个人,显然是被人打死的。
“怎么这些人的死法都不尽相同?这个人死的时候显然是中了剧毒,中毒时要么已经陷入昏迷,要么就是那毒没有痛楚!可是第二个人虽然也是中了毒,从身上的伤口看应该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这第三个人,明显又是被人打死的——你们说,这凶手是一个人吗?”
紫衣已经有些被搞昏头了,解决鬼怪的事情她在行,可是办案找凶手,那应该是衙门该做的事情吧。
银瞳与端木薰两个人陆续的将剩下的白布掀开,有被勒死的,有被吓死的,这些个女尸的死法不尽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她们全部一丝不挂的,又都没有遭受侵犯的痕迹。
将这些白布盖了回去,三个人走出这间屋子。
门外,竟然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紫衣勾唇,看向一旁被两个较魁梧的女人压制住的墨兰与欢儿,旋即将目光转向人群中站在最前方的老女人。
“几位倒真是不客气,来了我们这也不到主人这里先打声招呼?”那老女人低沉的开口,声音带着股阴冷的狠劲儿。
紫衣忽然浑身一颤。
被这老女人盯着的感觉,竟然与昨日夜里在丛林间被盯着的感觉一模一样。
紫衣看向端木薰,端木薰的眼神告诉她,他们的感觉相同。
紫衣皱眉,再次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老女人穿着一身暗色长袍,头发灰白相间,看起来已经一把的年纪了,脸上沟壑横生,平添了一股阴狠劲儿。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长杖,杖顶是一个蛇头的形状,吐着信子。
紫衣有些不明白,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这个女人的武功显然并不是很厉害。
又看不出她有被鬼魂附身的痕迹。
“我们是被请来帮忙的,原来贵派就是如此对待前来帮助的人——啧啧。”银瞳摇着折扇,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如果贵派不欢迎我们,我想我们大可以离去,就让那凶手逍遥法外,将你们所有的人都葬送于此好了。”
银瞳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不小的骚动,众人却也只是敢小声的议论,竟然无人敢站出来说话。
“师傅——”那墨兰刚一开口,就被那老女人的目光瞪了回去,欢儿则在一旁,努力隐忍着眼中的泪水。
紫衣轻叹一声,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道:“既然这里不欢迎,又何必去请我们来,再见。”
言毕,紫衣大踏着步,就欲绕过众人向院儿外走去。
“站住!”
那老女人的声音响起,紫衣不觉冷笑道:“呵呵,你让我站住,我就该站住么?”
虽然被这老女人盯着的感觉很不好,不过光天化日下,紫衣倒也真的不怕这个人会做出什么。
“哼,芜花宫宫主聂无双。你以为你有了他在,就可以在我这菊花派为所欲为吗!”那老女人将手中禅杖在地上狠狠一戳,大声喝道:“二位怕是另有图谋,才来我这翠微山的吧!”
“不要把全天下的人都想象成同你一样的傻子!”
紫衣怒。
口中的话便也刻薄起来。
“你这无知小儿,看招!”那老女人显然从来没有被人这番的羞辱过,面色难看至极的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向着紫衣冲了过来。
紫衣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这老女人的动作,到处都是破绽,根本不需要她认真。
一个轻易的后空翻便躲过了老女人的第一击,紫衣忽然发现老女人手中的长杖上,那舌头的眼睛动了一下,旋即,背后猛地传来一阵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