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蔡琰然事外,然则若说她一点不想刘协留在昭文宫,他断然不信。
在皇帝后宫,哪有女人不争宠?
便是温婉如伏寿者,随着后宫女人增多,也在想方设法,引诱他留个种儿。
这蔡琰竟将他向外推,当真出乎他意料之外。
刘协望着她,良久,笑问:“昭姬,今朕若前往,陪伴宓儿,留你一人在昭文宫中,难道你对朕就没有相思之苦么?”
蔡琰讪笑道:“昭姬有诗文相伴,遂不觉有相思之苦。”
刘协上前,握起双手,与其四目相对,道:“昭姬,委屈你了。”
蔡琰道:“陛下说哪里话来?陛下为我大汉江山,长途奔波,多少委屈,多少辛苦,妾身难及万一也。昭姬所做,不足道也。只是陛下此番西行,山高路远,天寒地冻,妾身着实忧心也。”
“就是,就是。”蔡琰身后,斐儿嚷道,“那西北苦寒之地,斐儿想来便心惊肉跳,陛下定要保重龙体啊。”
刘协抬眼望那斐儿和韵儿,自从来到宫中,没有北方风餐露宿,寒气逼人,肌肤也变得细嫩柔润起来,活脱脱两个水灵灵的小美人儿。
刘协心中一荡,**道:“斐儿,若是朕命你随朕前往,你敢不去?”
那采诗慌忙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陛下,你就饶了斐儿吧。西北那种地方,婢子打死都不想再去了。”
“你当真敢抗命?”刘协瞪着她,逼问。
采诗一个婢女,哪里敢违抗圣明,见刘协说得严肃,扑通跪地,叩头于地,道:“陛下,斐儿当真……当真不想……”
蔡琰心知刘协并非与采诗计较,不过是逗她罢了,遂替采诗求饶道:“陛下,斐儿在南匈奴之经历,算是怕了,求陛下开恩,就饶过她吧。”
刘协笑着走上前去,伸手抓住采诗一双小手,拉她起来,言道:“斐儿,朕不过和你玩笑一回,怎么就当真了?”
便是这拉手之际,刘协只感觉采诗双手滑腻,柔若无骨,越心中颤抖,情不自禁地紧紧握着。
在蔡琰面前,采诗不敢如此,唬得什么似的,慌忙将双手抽回,转身躲在一旁。
蔡琰一代才女,心思细腻,早看出刘协之意,只是装作不知,放下采诗不问,反倒谓采歌道:“韵儿,你随我等前来洛阳,半年多了吧?”
采歌道个万福,应道:“是,才人。”
“想家吗?”蔡琰又问。
那采歌望了刘协一眼,不敢应声,只是摇头。
蔡琰道:“韵儿,不必顾虑,陛下仁善,不管你如何说,陛下都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
采歌这才点点头。
蔡琰又道:“今翻,我若命你随陛下前往凉州,早晚侍候,你可愿意?”
“这个……”采歌一怔,又不敢不应,遂道,“自韵儿跟随才人那一日起,韵儿早已是才人的人了。但有吩咐,韵儿无不从命。”
“如此便好。”
蔡琰说完,回谓刘协道:“陛下,您此番前往凉州,辛苦自不必说,臣妾不能在侧侍奉,心中着实难安。斐儿身子柔弱,对西北苦寒之地,心存恐惧,此番实难相伴也。蔡琰并无其他能够相助陛下,只有韵儿,久居北方,细心体贴,便请陛下允准,让韵儿随侍,以全妾身之意。”
刘协对于蔡琰,心中本就喜欢。
一则,这蔡琰乃是才女,气质非同凡人,与其相交,如沐春风,着实惬意。
二则,蔡琰心胸宽大,从不计较,让他不必有丝毫防备之心,着实放心。
他这般离去,难免对于蔡琰有所惦念。
如今,蔡琰着令采歌相伴于他,在他思念之时,有采歌相伴,也算一翻慰藉吧。
刘协并不拒绝,当即接受。
蔡琰十分感谢,当即命采歌连夜收拾,明日遂陛下起行。
采歌领命。
刘协出昭文宫,满脑子想着的,便是蔡琰之言,遂不知不觉,已到神女宫中。
这洛神宫乃是位于洛阳宫东北角上的一处宫殿,地面虽说不大,然则精致细腻,气象万千,平日有百鸟和鸣,日夜有水雾缭绕,凡人到此,便如进入神仙仙境一般。
刘协将甄宓安排于此,当真是贴切不已,遂改名为洛神宫。
刘协走到宫门口,早有太监传报。
刘协不等传报,命侍者留守宫门,他自个儿大步流星,闯进宫去。
走进宫殿,刘协方才现,洛神宫中灯火通明,好像一直在等待他前来一般。
宫门口,侍婢仙儿、云儿躬身侍立,静静等待。
这两个侍婢,乃是刘协到来之后,着人安排的。
便是这儿女名号,也是刘协亲自赐予的。
故而刘协到来,仙儿、云儿接着,道一个陛下万岁。
刘协惊奇,问道:“你们两个,这么晚还不侍候才人睡下,莫不是真要成仙了道?”
那仙儿应道:“回陛下,才人不睡,直说陛下定会前来,故而我等侍立相守。”
“呃?”刘协一惊,抬腿进去,见甄宓身着水云霓裳,头戴凤钗翠玉,就在宫门后堂之内相待。
甄宓见他进去,跪地拜见。
刘协准其平身。
甄宓道:“陛下夜半而来,怕是饿了吧?臣妾命仙儿、云儿准备些点心于陛下用?”
天色已晚,刘协也早觉得有些困乏,摆摆手道:“嗯,朕当真有些饿了,只是不是肚子,而是……那里……”
刘协双眼朝下一望,也不顾忌,伸手揽着甄宓腰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