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自己亲手烹制的四菜一汤,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攫住她的心。她知道司厉南吃惯了山珍海味,对那些食物已经腻厌了。
于是,每次她下厨,总为他准备一些清淡的家常小菜。他也挺喜欢的。
如果说,以前每次为司厉南做菜都是一种得来不易的幸福,那么,今天却是陷入万劫不复的水深火热。
她不知道神秘人和司厉南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她也不知道这包药是不是毒药。
然而,依照他费尽心思控制她的情况来看,这包药可以想像得出对司厉南有多么大的危害!
拿着药包的手颤抖得不像话,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执着一个说:帮神秘人做了这件事后,她就可以得到解药,不必再承受发病时的痛苦了。她的家人也能过上正常而安定的生活,苏茵事情很简单,只要把药放进菜里就可以了,苏茵动手吧!
迷茫的水眸呈现一片混沌,手像是有自由意识地打开那包药。突然另一个声音如雷轰隆,震得她惊恐不已,差点把药粉洒了。
“苏茵,他是你爱的男人。整整两年,默默无闻,你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地下情人,苏茵你爱他,爱到失去了自我,这样爱他的你,下得了手吗?
神秘人既然可以对你做那样的事,服了这包药的司厉南是不是也会和你有同样的命运呢?苏茵,你愿意看着潇洒自信,英姿焕发的他受药物的控制而一蹶不振吗?苏茵,你忍心吗?你下得了手吗?”如雷的声音轰得苏茵从悬崖边沿退了回来。
可是,她该怎么办?一边是亲人,一边是爱人,她该如何选择?如果是她自身,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保全司厉南,然而,被神秘人掌控的不单单是她,还有她至亲的人。
她可以弃他们于不顾吗?她可以这么自私吗?
呆若木鸡的她,睁大眼睛,里面除了满满的惊恐和茫然外,已经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甚至干涩得流不出一滴泪,她的泪早在一年前流干了。
突然,一阵声响将她拉回现实,顾不得许多,匆匆将药装回口袋里,走出去看看。
不由得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扶起跌倒的司厉南,焦急地问:“厉南,你怎么了?没事吧?”
此时此刻的司厉南浑身酒气,俊美无俦的脸上泛着一层不寻常的红,琥珀色的眼里,慢慢浮现着一层苏茵所陌生的痛。
“厉南,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啊?”认识司厉南以来,她从没见他情绪如此失控过。
她越想扶起司厉南,越是挪不动他。任何她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撼动他半分,寒风瑟瑟的夜里,她的额头竟沁了细密的汗。
“我没有醉。”司厉南的声音依然那么清晰,那么霸气。其实,他真的没有醉,他无比清醒。
今晚他很想将自己灌醉,可是他喝得越多,脑子越清醒。身体上醉了,他的神志没有醉。
那张梨花带泪,沉默落泪的俏脸依然盘踞着他的脑海,怎么也赶不走,挥不掉。
她是他妹妹,妹妹!
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却没有用。只要一想到她即将嫁给卓启正,他的心就像被人挖走了一块,变得不再完整。
这种感觉他似乎曾经有过,但已经淡忘了,连痕迹都没留下。甚至有时候他都觉得,他是否真有这种的感觉?
苏茵无奈地笑笑,喝醉的人总会一直强调自己没有醉。费了好大的力气,她才把醉薰薰的司厉南扶到床-上。
此时的他已经闭上双眼,然,那英挺的剑眉却一直紧皱着,似缠了好层解不开的结。
取来毛巾为他仔细擦拭了一下,看到那张在睡梦中依然英气勃发的脸,苏茵的心颤抖得很厉害,一下又一下。
似飘在风间的蒲公英,已经失去了自我,唯有任风将自己吹向不知名的远方。她知道她的心早就遗留在这个男人身上,怎么也收不回。
第一次放纵自己贪婪地描绘他的轮廓,或许很多女孩会对自己心爱的男人会这样的事,但她和司厉南的身份是特殊的。
在他面前的她是成熟的,懂事的,风情万种的,可以有一些虚荣心,却不能像小女孩一样撒娇。
因为认识的最初他们就十分清楚,彼此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可以激昂,可以澎湃,可以燃烧,就是不能温婉缠绵。
“凝凝……凝凝……”睡梦中的司厉南轻喃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
苏茵的手僵在半空,形成一个可笑的姿势。是啊,早就知道他不会是自己的归属,但她也知道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束缚住那颗如风的心。
可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错得好离谱。他是懂得爱的,他爱那个精灵一样的女孩,由他一手养大的女孩。
哈哈……
好讽刺,她为了他变成如今的样子,他却躺在自己床-上,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她一直压抑着的妒嫉瞬间膨胀,一寸寸撑着她的怒火,狂烧着理智。
伸手擦掉悬在眼中的温润,唇边绽开冰冷的笑:“厉南,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了爱你,我放弃了一切,我的事业,人格,尊严,甚至连亲人,乃至生命我都可以放弃。
我不奢求太多,只要你偶尔能陪陪我,心烦时找我喝喝酒,就算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关系。我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如果说曾经有过那么一点点奢望的话,也只希望当你懂得爱人的时候能考虑一下我的存在。
然而,我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