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余地,紧接着问道:“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明知破坏案发现场的情况下,还执意挪动你夫人的位置?”
李教授埋着头,牙关紧闭,面目阴冷的望着我。
“怎么样?想好措辞了吗?”
“够了!既然你不相信我,还问我干嘛!”李教授右拳紧握,身体微微发颤。
“大家都听明白了吧?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我转头看向人群,“杀人焚尸案,就是这位教授一手策划的!”
乘客依然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什么清楚?”“你到底再说什么呀?”“你问的问题和凶手有关系吗?”
我轻叹口气,提高了声音:“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他的妻子是死于中毒!”
“而下毒的人就是这位人畜无害的李教授!”
我的话音落地,乘客们一片哗然。
黑衣小伙鄙夷的叫道:“你在胡说什么?大家可是都看见了,那具尸体惨不忍睹,明明是被人用刀捅死的,怎么可能会是被毒死的?”
“对啊!你不要胡说八道!”大妈跟着叫道。
我环顾四周的乘客,沉声说:“早先我就已经注意到妇人喝茶用的茶杯。当火车经过隧道的时候,我恰好去上厕所,车险里一片黑暗,这时李教授便将毒药投入了茶杯之中。”
“随后,李教授指使妇人和大叔去买东西,行至半路,妇人在卫生间毒发身亡,而大叔自然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乘客们听到这里,全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教授,希望从他那里得到求证。
但这位学者正深深的低着头,阴郁的脸庞仿佛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我继续说:“但这样做肯定会露馅,事后,这家伙为了销毁证据,把茶杯直接丢出窗户,又去卫生间烧毁尸体。这样一来,所有的物证都被销毁,就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够了...不要说了,你的话,没人会相信的...”李教授浑身如同触电般哆嗦着,语气中竟是带有恳求的意味。
我瞥了他一眼,接着说:“他之所以不敢说自己抽烟,是怕我知道他身上有打火机,当时他就已经做好了烧毁尸体的打算,所以试图摆脱自己的嫌疑。而他坚持挪动尸体,应该是为了处理案发现场,偷偷抹去死者嘴边的水渍。”
乘客们若有所悟的点头,但那呆滞的脸庞显然还没从惊骇中回过神来。
“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小伙惊疑的看着李教授,“这又不是在拍电影,他干嘛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没错。”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质问道:“既然你说死者是被毒死,那她身上的创伤又该怎么解释?”
我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李教授跟前:“何止是伤口,还有那奇怪的绿色液体都还没有弄清。不过这就要问他自己了。”
李教授慢慢的弓下身子,脸庞惨白得毫无血色,额头上的三条皱纹向上边聚拢。他的双臂微微扬起,手掌插进花白的头发里揉搓着:“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跟你们说一下我的推断好了。”我将目光转向卫生间里那不成人形的尸体,“这具尸体之所以满是创口,肯定是凶手想要制造出被害人死于刀伤的假象,以此来掩盖她中毒的事实...”
“胡说!我没有!”李教授猛然抬起脑袋,情绪顷刻间激动起来,他瞪着通红的眼睛叫道:“不错!我确实给我妻子下毒了。可是你后面说的话完全是信口胡诌!”
乘客们瞬间惊呆在原地,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不是夫妻吗!”
“夫妻!?”李教授冷笑一声,扯着嗓子愤怒的叫道:“那贱女人只是为了名利罢了,如果我不是大学教授,她早就跟别人跑了!但那个女人竟然还不满足,我身居国外这些年,你问问她是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我惊讶的问道:“难道她是...你的第二任妻子?”
“没错...”李教授的眼角滑下一道泪水,“我早该想到不应该给女儿找后妈的,可我天真的以为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就放心把女儿交给她,谁知回国后,发现女儿早已不在人世了!她说是不小心出了车祸,谁会相信她的鬼话!邻居偷偷告诉我女儿是被她虐待后自杀的,这女人分明是害怕女儿继承我的财产!”
李教授的声音有些哽咽,苍老的脸颊布满泪痕。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就借乘火车旅游的机会,构造了这个谋杀计划?可就算你杀了她,你女儿能回来吗?”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李教授的脸庞分外坚毅,“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一丝漏洞,只可惜栽倒了你的手里...也许这就是命吧...”
我凝声说:“你们的家事我不想多管,但是现在老老实实的把凶器交出来!”
李教授的脸庞一下子惊慌起来:“相信我!她身上的伤口真不是我造成的!还有你口中的绿色液体,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在她的茶杯里丢了两颗氰化.钠而已。”
“什么?”事情的发展超乎我的预料,我怀疑他还是在说谎,但转念一想,他已经坦白了自己的罪行,没必要做最后的隐瞒。
李教授低声说:“看到她死状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所以想要去检查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列车员不允许我触碰尸体,所以这和我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我的心头一颤,内心瞬间被疑云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