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罗布泊
老琚
罗布泊位于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东边,相传是风神之女与人相恋遭到风神的反对,风神为了阻止女儿与恋人相见,将女儿放在沙漠的东边,将女儿的恋人流放在沙漠之西。风神之女伤心与恋人不能相聚,泪水流成了罗布泊。罗布泊几千年来湖水浩淼,直到上个世界七十年代终于干涸。
从卫星图片上看罗布泊,形似人类的耳朵,那一圈圈耳轮记录着湖水渐渐消逝的痕迹。据有关资料显示,早在细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这一带发展古老的细石器狩猎文化。从上个世纪开始,考古专家在罗布泊荒原上陆续发现了大量的石核、石矛、石镞、石叶等文物,它们距今已有七千年左右的历史,在制作工艺上有着典型的亚非细石器文化的特色。在罗布泊的西北,是古楼兰国的境地。古楼兰城湮没后,楼兰人在位于西南的古若羌一直顽强地繁衍生息,在古丝绸之路傍默默地独守着一份异样的文化。罗布泊干涸后,形成大面积的盐碱地,加上周边大范围的戈壁滩和沙漠,境内纵横数百公里的地域内几乎没有一处饮用水源,更有变幻莫测的气候,一度是旅行者神往而又难以逾越的境地。
2015年的7月初,我从哈密乘班车走了四百公里,到达罗中,现罗布泊镇的所在地。镇上没有几户人家,倒是附近金矿和钾盐公司的工作人员不少。在镇上唯一的招待所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便开始了徒步之旅。
这个季节的罗布泊酷热难当,没走几步就全身湿透。好在出发前查阅了大量相关资料,做了充足的准备,除了防暑解暑的药物,背包里装了整整一箱矿泉水,还有一些高能量的饮料,加上两个1500毫升的大水壶,应该够我横穿罗布泊之需。走了几公里之后,到达了盐湖。一望无际的盐湖波光粼粼,在水平线的尽头与长天一色。沿着盐湖一路而去,变幻的湖水让人淡忘了季节的酷热。
在盐湖的边上,我遇到一个看护盐湖的工人,是一个四川人,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据看护盐湖的工人介绍,罗布泊早已经干涸,现在的盐湖是人工引水造湖形成的。眼前这个湖还不算什么,这个湖后面的那个,比眼前的要大很多。罗布泊好些年都没有下过雨,也没有下过雪。直到今年,才象征性地下过几次雨。看湖的工人听我说要横穿罗布泊,告诉我不要再沿着湖走,前面一点就不能走了,要从湖堤下去,下面有一条可以行走的路。看湖的工人劝我还是不要步行,最好到公路上去搭一辆便车。说前面都是戈壁滩,很危险。我问前面有什么危险?是不是有凶猛的qín_shòu?看湖的工人说罗布泊里没有动物,如果苍蝇蚊子算是动物的话,这些小东西除外。前面是无人区,一户人家都没有。我开玩笑说人都没有,还会有什么危险。看湖的工人笑了笑,说也是,最危险的还是人。只是没有人家,吃饭睡觉的地方也没有。我说这不怕,我背包里有帐篷睡袋和干粮。
告别看湖的工人,下了湖堤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盐碱地,乍看之下,和一片雪地无异。地面上盛开的盐花花形状各异,很是美丽。但走在上面,很硬,硬得硌脚。回头看去,走过的地面上脚印都没有留下一个。由于前几天下过一阵雨,阳光一晒,四周都成了无边的白茫茫的盐碱地。在坚硬的地面上走着,阳光凶猛,背包沉重,体力损耗很快,汗流浃背成了常态。走累了时,便也顾不上许多,找一块高一点的地方,扔下背包,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补充着水份。直到黄昏,眼前才终于没有了漫无边际的盐花花。
说是黄昏,是天边的夕阳西下。罗布泊的天黑得很晚,夕阳在西边燃红天空的时候,我看看时间,已是北京时间22点多。我停下了步伐,在一个避风的凹坑内扎下了帐篷。
收拾好宿营物品后,我坐在帐篷后的土堆上看罗布泊的夕阳。夕阳在远远的天边毫无遮拦地灿烂辉煌,那光芒透过整个的天空,映得地面上也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不远处的那一片白茫茫的盐碱地在夕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点点闪烁的光芒。在这无边无际的夕阳环绕中,让人心里不自禁地生出一种眷恋。直至夕阳沉没的那一刻,天地间只有那一抹霞光流过,那闪耀的红色悠然逝去后,天地已是浑然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