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永瑄独自漂泊在江南的五年,她是想念他的,有时候和孩子走投无路时,她也曾幻想皇帝会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保护他们。
回宫……兴许是为了傅恒与若研,但……更多是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吧。
她不信皇帝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信皇帝会不顾人伦强宠大臣之妻,更不信皇帝会将她忘记。
事实证明了一切,回宫她不后悔。
“怎么哭了?”渐渐地,皇帝感受到了肩上传来的凉意,心中一紧,扶着魏凝儿的双肩,将她从怀中带起,却见她满脸泪水。
“哪里疼?”皇帝想都没有多想便问道。
魏凝儿却不曾答话,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
皇帝顿时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一个劲儿道:“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皇上哪里不好?”魏凝儿吸着气问道。
皇帝一怔,哑然失笑。
“额娘……额娘……。”就在此时,永瑄跑进了寝殿来,见皇帝抱着魏凝儿,魏凝儿脸上还挂着泪水,小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皇阿玛欺负额娘!”永瑄一脸愤然。
“永瑄……。”皇帝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小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娘,我们回淳安县去!”永瑄突然上前拉住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怔了怔,不知道儿子怎么此时想起淳安县来。
“不行,还不能走,额娘,等回宫带上皇妹一起走,还有……把十一弟也带上,不然他会被人欺负,我如今力气可大了,我可以背着皇妹,不会让额娘受累!”永瑄说到此小脸上有了一丝坚定,他长大了,可以保护额娘了。
“咳咳……。”魏凝儿轻咳一声,笑道:“永瑄,皇阿玛没有欺负额娘,不用走!”
“真的?”永瑄睁大了眼睛。
“嗯!”魏凝儿再次颔首,笑道:“你找额娘有事吗?”
“皇祖母说,一会带儿臣出去,额娘同意吗?”永瑄这才想起自个来的初衷。
“嗯,去吧,要听皇祖母的话!”虽然永瑄如今对皇帝与太后也甚为喜欢、敬重,但在他心中额娘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待永瑄出去了,皇帝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你竟然唆使儿子。”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永瑄都七岁了,用不着臣妾唆使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皇上不是一直夸赞他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吗?”
“臭小子!”皇帝可没有料到永瑄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回淳安县?还要带着他的宝贝小七,也不忘带着永瑆,他该夸赞儿子讲义气还是该训斥他太放肆?
在江宁府停留数日后,四月初五,皇帝一行人至孙家集阅视堤工;初六渡河,至荆山桥、韩庄闸巡视;初十,至曲阜谒孔林;四月二十六日,还京师至圆明园。
逸梦轩中,皇后端着茶杯,看着忻嫔,脸上露出了笑容:“妹妹,皇上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这……。”忻嫔俏脸微红:“嫔妾未曾告诉皇上!”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南巡途中,皇上一直陪着令妃,妹妹你却有了身孕,传扬出去,只怕令妃不会放过你啊!”
忻嫔闻言心中一凛,自然……她能有这个孩子,的确用了些手段,只怕连皇帝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身孕。
但潜意识里,忻嫔却认为令妃不会对付她,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救过令妃,而是……以她多日的观察,令妃并不狠毒,回宫后也未曾对付后宫嫔妃。
皇后笑道:“本宫在江宁府的时候,听人说,皇上在秦淮河边看见了佐领穆克登的女儿,甚为喜爱,下旨要召其入宫,可……去了令妃的寝殿后,又让吴书来传旨,不必召入宫中了,可见……定然是令妃醋意横生,这才让皇上打消了那个念头!”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令妃容不下穆克登的女儿,难不成还容得下你,你可是有身孕了!”
忻嫔咬了咬牙,半响才道:“娘娘何不下旨将穆克登的女儿召入宫中?”
“妹妹是想祸水东引吧,不过……本宫可不能这么做,只能去请太后娘娘的旨意了,穆克登出自钮祜禄氏,与太后娘娘娘家也有些渊源,想来太后娘娘也会乐见其成!”皇后笑道。
“谢娘娘!”忻嫔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依靠皇后,只是,她知道自个还有退路,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将那玉簪子还给令妃,以此换来安宁,不过……从此以后,令妃也不再欠她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到了五月里,忻嫔的身孕自然也掩不住了,魏凝儿知道后,仿佛全然不放在心里,还下旨让人送了礼去恭贺忻嫔。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有的事情,即便她在意,也是无可奈何的。
六月初九,太后下旨,赐封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可登之女钮祜禄氏漪岚为兰贵人。
“娘娘,今日那兰贵人入宫,皇后娘娘下旨后宫众人皆要去逸梦轩,娘娘您去吗?”青颜一边帮魏凝儿梳洗,一边问道。
“去吧!”魏凝儿轻轻颔首,她也想看看,皇帝在秦淮河便看上的是怎样的女子。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小易子在外头恭声道。
“快请!”魏凝儿笑道。
“姐姐怎么来我这儿了?”魏凝儿见陆云惜进来了,笑着问道。
“我来瞧瞧你可否要去逸梦轩,与你一道前往,如今你身子愈发重了,万事要小心。”陆云惜是不放心魏凝儿,如今宫中想对付魏凝儿的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