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最好,你们听着,不管对方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十倍。”
为首这人依旧不为所动,顾寰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喂,算了吧,我们带着钱一起回家不好吗?”
并不知道顾寰现状的林蔚然皱起眉头。他瞧不起顾寰的懦弱,他看不惯顾寰在失意的时候会放浪形骸,更厌恶顾寰在承受和自己相等压力的情况下,脆弱的那么理所应当。
“我需要考虑。”林蔚然拖延时间。“给我几个小时做决定。”
顾寰看到为首这人嘴角划过笑意,注意到他更加不善的目光,他看到不远处正在休息的几人开始处理同伴的尸体,就那么拖在地上,像是拖着一条死狗。
“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部香港电影吗?”他用中文说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回不去了。
突然转换的话题和语言让林蔚然诧异,他一时间没想起顾寰的那部所谓电影,紧接着他听到电话里传来顾寰的惨叫。
“说韩文。”另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林蔚然想起来了,伴着电话中顾寰的哀号,他记起了那部老黑帮电影。记起了那个雨天墓地,黑衣黑伞的场景,顾寰说自己死的时候一定要完成少年时期的梦想,哪怕是花钱也要雇这么一群人给来一个盛大的预演,他说他哪怕坐在轮椅上也要看他们彩排一次。这样才能放心闭眼。
林蔚然当时的评价是如果不想下雨怎么办?
顾寰告诉他我可以雇消防车。
“照顾好我妈。”
又是中文,林蔚然腾地一下站起身,坐着的凳子被他射到了身后的墙上,他全身冒着冷汗,只听到对方说了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的两条腿断了,手指和小臂也断了。估计有内出血,没多少时间了。”
洪向哲诧异的看向林蔚然,这时候的他不再那么惬意了,安静的林蔚然或许会让人泄气,可此时的林蔚然虽然慌乱,却让他感觉到一些恐惧。
林蔚然把电话拨通回去。右手举着放在耳边,他左手飞快抽出钢笔,用嘴咬掉了钢笔帽。
“我签,现在就签。”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林蔚然吐掉钢笔帽。飞快的在认罪协议上牵了字。
电话那边失踪沉默着,字签好了,林蔚然按下的手印因为用力太大在白纸上划过长长的一道。
“你说话啊,我签字了!”林蔚然咆哮着,电话那边依旧没有回声,他看到洪向哲,立刻把手机举到他跟前:“跟他们说我签了,跟他们说啊!”
洪向哲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对着话筒说:“他签了。”
林蔚然拿回手机:“你听到没?我签了,你们马上送他去医院!”
对方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认,又似乎是否认,林蔚然想威胁对方甚至恳求对方,但他却选择沉默,他不敢说话,怕说出来,会从对方那得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沉默没持续多久,剧烈喘息的林蔚然慢慢平复了呼吸,他的手心满是汗水,他只能死死的握住手机,才能让他不滑下去。他眼神中期盼的光芒慢慢暗淡下来,冷却的汗水让他感觉到一阵冰凉。
“给他个痛快的。”
“好。”
……
洪向哲轻轻拿起那份认罪协议,他轻手轻脚的走出审讯室,回身带上了房门。电话中的嘟嘟声已经停止,可林蔚然还是举着手机,站在原地。他站在电话那头的陌生人的位置上思考,得出的结论显而易见,自己的老大惹不起,敌人也惹不起,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自己。
所以,顾寰要死,他会认出他们,然后施加报复……然后,顾寰死了。
林蔚然突然拨通另一个号码,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同时拿起吉利斯给他的那支钢笔,他仔细检查钢笔外观,没发现什么异常,此时手机接通,他用异常冷静的声音说道:“我签了不该签的东西。”
“把钢笔拧开。”吉利斯说完就挂了手机。
林蔚然拧开钢笔,一些白色粉末撒了出来,林蔚然看着这些白色粉末飘过然后汇聚到桌上,聪明的头脑敏锐的想到了什么。
无行为能力。
林蔚然愣愣的站着,他又想起了顾寰,他想着那个要一场黑帮葬礼的漂亮男人,他想要完成他的梦想。
林蔚然把钢笔倒空,白色的粉末汇聚在桌上,他笨拙的贴近这些白色粉末,鼻息却让粉末四处飘散,他不得不重新把这些粉末聚集在一起,然后屏住呼吸,用右手按住了一侧鼻翼。
吸。
粉末呛的他想要咳嗽,他却忍住咳嗽,拼命的吞咽着。
一种感觉直冲大脑,像是喝了好几瓶极高度数的白酒,他拼着最后一点清醒将白色粉末涂抹在自己的上牙堂处,一次又一次。
林蔚然开始出现幻觉了,他正在一个雨天里,脚下是一大片碧绿的草坪,他看到一个墓碑孤零零的耸立在草坪中央,他看到无数黑衣人撑着黑伞从他身边经过,向着墓碑的方向走去。
林蔚然笑了,他坐在地上,很开心的大笑。
审讯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林蔚然隐约看到了吉利斯,还有他背后铁青着一张脸的洪向哲。
ps:
剧本进行中,这个活儿如果下来,我估计有几个月不能写小说了,到时候会提前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