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婧懵住了,没明白杨小宝是开玩笑还是当真,更不明白他说的“包养他”是指的什么,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不像个军人的架式,齐建林看着有点不爽了,当即沉下脸色厉声道:“许中尉,杨首长问你话呢!”
刚才通过许婧的查问,他已经知道这个小护士是中尉军衔。作为护士能升到中尉已经很不错了,熬年资升到上尉也就封顶了。不管怎样比起杨小宝和他自己的大校军衔都差了好几级,两人还真就能算是她的首长,尽管不是直属上级。
军队里提起上下级关系是很严肃的事情,齐建林这话的份量可不轻。于是许婧慌神儿了,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报告两位首长,我……我愿意照顾杨首长。”
听到她这么表了态,杨小宝觉得也差不多够了。齐建林却嫌她回答得含糊不够干脆,没有军人范儿,皱眉喝斥道:“你这叫回答上级问话吗?军人是你这样的作派吗?”
许婧给逼得再不敢扭捏羞涩,立正敬了个军礼,涨红了脸,遵照军中上下级问答规范,大声说道:“报告两位首长:我愿意包养杨首长!”
杨小宝强忍着没笑,都憋出内伤了。
“稍息。”齐建林满意地点了点头,缓和语气:“好了,你有什么困难没有,有就提出来。”作为上线先严肃下达任务,下级接受后再问有没有困难,这是军中一贯的套路。
“没有困难。就是我的工资不高,怕杨首长跟着我过苦日子不习惯。”人果然是要逼的,许婧虽然还是红着脸,说话就已经利索多了。
杨小宝含着笑意听完,把目光投向齐建林,意思是他看着办。
“我草,又来逼我为你的妞儿坏规矩了!”齐建林心下暗骂,脸上笑着说道:“这个不是问题,有情饮水饱嘛,杨首长跟着吃糠咽菜也行。当然了,组织上也会考虑你的难处。这样吧,特事特办,我让基地方面把你的工资上调一级。”
杨小宝看了齐建林一眼,于是他赶紧改口:“上调一级不太够的,干脆上调两级。军衔呢,也升上一级。”
杨小宝又给眼色,齐建林直接反瞪了回去,意思是你小子也差不多够了,军中的规矩都被你败坏得不成样子了,特事特办也不能太过分。
然而对于许婧来说,这已经足够喜出望外了,两个眼睛瞪得老大,似乎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事。
军中制度严格,又特别注重年资,能够一下子上调两级工资和一级军衔,这是坐了火箭了,至少省去了她五年的时间——前些天她还跟杨小宝憧憬过自己要是三杠一星该有多好,可现在说有就真了。
可是除了兴奋,许婧也有惶恐不安,因为部队里的套路她懂:给了你不一般的好处和待遇,就肯定要求你作出不一般的牺牲,就连这间一号病房的存在本身也是这个套路下的产物。
果然,齐建林接下来郑重说道:“许中尉,哦,不,许上尉,接下来会安排你会跟杨首长一起出院。杨首长现在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要负责给他后续的换药以及身体恢复,要照顾好他。这是特殊任务。任务期间保留军籍,工资照发,军衔照升。你有信心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吗?”
许婧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要被强令复员,待到听见齐建林说的那句“保留军籍,工资照发,军衔照升”,这才放了心,这个任务确实特殊,但并不是要求自己牺牲付出,简直就是百年难遇的奖赏了。
这一次,她没要齐建林逼迫,当下一个挺胸立正敬礼,大声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
三天后,军事基地门口。一辆军牌的白色吉普等候着。
杨小宝脱下了病员服,换上了一身便装,双手插兜,神态轻松,贪婪地欣赏着军事基地外面的青山美景,呼吸着久违的新鲜自然空气。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月,整天闻着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儿,看着千遍一律的电视节目,可把人给憋闷坏了。
许婧也换下了护士服,换上了她在五年前入伍的时候就压在了箱底,一直没有机会穿的一件浅白色碎花连衣裙,那头漂亮的黑发也精心盘出了一个别致好看的发鬓,这些在部队里都是不允许的。
虽然是为了今天盛装打扮,许婧可没有杨小宝那么轻松,手里拎了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里面一小半是装着她的各种零碎私人物品,除了不多的几样衣物日用品外,大多是各种带有纪念意义的小玩意儿:第一次实弹打靶的弹壳,战友同事送的纪念品和小礼物等等。
除此之外,箱子里一大半空间装的倒是杨小宝要用的东西,各种各样内服外敷的药物,以及绷带注射器等等。杨小宝眼下虽然可以下地行走,但伤情恢复并未达到可以出院的标准。
基地医院方面虽然遵循齐建林要求的“特事特
办”原则开具了出院证明,但还是很不放心地给他配齐了长达两个月的全套用药。就连本身作为护士的许婧在这两天坦克,也被要求接受了一个额外的护理培训,否则也不用等到今天才出院。
这些都体现了组织上对于身份特殊的“一号伤员”杨小宝的重视,也让许婧感觉压力山大。
特别是昨天齐建林鬼鬼祟祟地私下叫她过去谈话,却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很不寻常的约在基地内部的靶场。
那时一见面,齐建林就拿出一只模样精巧的手枪,严肃问道:“许上尉,会开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