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论也不绕圈子,进门便道:
“尔等昨日犯下大错,也犯了刘氏的忌讳,王爷的意思是不可轻饶。如今奉王爷之命,让你们带伤做活,先去打半日的饮水回来。”
“打水?”
众人将眼睛瞪得老大。
他们被打成这个熊样儿,还怎么可能去打水?
而且……
“可是要去西边那村子里?”问话之人显然关注了“饮水”二字。
不等赵论点头,立即又有人追问:“这‘半日饮水’的‘半日’,如何计算?”
“主营所有人的,半日,饮水。”
赵论淡淡重复了一遍。
先前还对赵论的到来抱有幻想的那些人,立即炸了锅了。
“主营有几万人,半日的饮水要多少?别说我们如今身上有伤,就算还是好好的,也无法完成啊!”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如果不能把水打回来,还要打兄弟们的军棍?”
“要是这样,那不如就直接打好了,我们也不去挑劳什子的水了,只说要打多少,直接打便是!”
“诸位!”苏阳忽然开口。
凌波堂的人仍在嚷嚷,根本没听见苏阳说话。
“诸位!”苏阳提高了声音,见众人安静下来,才继续道,“王爷只是罚诸位带伤打水罢了,主营半日饮水有百桶之数,诸位只需在今日内完成即可,打不完水,也没什么可罚的,不过是何时挑了足够量的水,何时才能休息罢了。”
凌波堂的人还想骂。
钟无闻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淡淡说了句:“请二位带路。”
意思很是明白——这惩罚,他受了。
其他人见钟无闻公然“倒戈”,明里暗里将他骂了好一顿,但既然有人带头,他们再想拖延已是不能,只好一个个挣扎着起身,强忍着脊背疼痛,跟在赵论后头。连陈运和姜旺两个不能动的,也都被勒令抬上板车,推着一同往荒村去了。
苏阳则像个断后监工的,跟在队伍最后。
搬水桶的时候,凌波堂的人哼哼唧唧,到出了军营,抱怨声更是不绝于耳。更有人觉得陈运、姜旺是累赘,恨不得把他俩丢在路边,心中甚至埋怨起秦煜来,怪秦煜没将两人打死。
赵论、苏阳两个只当听不见,目不斜视地带着路。
这一路不近,加上凌波堂的人心里不服,腿上难免倦怠,走路也半死不活的,竟然花了平时打水四倍的功夫,才勉强走到村口。
苏阳在最后,看了前方的赵论一眼。
未免这些人疑心,回头多费手脚,赵论并没有回头。
他留神听着四周的声音,本想确认兄弟们藏身的位置,不想又走几步,忽然听见兵刃撞击的声响,中间,还夹杂着王牡源、风一始等人的呵斥声。
莫非遇上了敌军?
赵论心中一凛,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苏阳眉头一皱,心中不禁疑惑:赵论素来是个沉稳的,怎么今日羊要赶入圈了,赵论却沉不住气,忽然走得这么快呢?
催着众人跟上,又走了一段,苏阳也听到了打斗声。
风一始他们,竟然中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