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毕竟被老鼠咬了,若是接触到了地下水,只怕会污染水井,造成瘟疫也未可知。
瘟疫……
想到周啸天喉间的那个据说不是老鼠齿痕的伤口,刘隐眉头一皱。
“还是,烧了吧。”他吩咐道,“你少带两个人去,把尸体直接挪到村外头烧掉,记得带偃醋和干净衣裳,用醋净了手之后,换一身一副——把换下的衣服也烧干净。”
“是,属下明白!”赵论应声,又问,“王爷可还有别的吩咐?”
“没了,看着点,烧干净些。”
“是!”
赵论答应一声,退了下去,带了两个极望楼的隐卫,抬了草席、柴火、陈醋等物,按照刘隐的吩咐料理了尸体。
将军夫人的营帐内,倾君坐在凳子上晃着头,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刘隐笑问。
还摇头晃脑的。
“为什么要烧?”倾君面露不解。
她虽然很不待见周啸天,二人甚至可以说是有仇,可是听见周啸天身死腐烂,无人收尸,最后更是落了个“挫骨扬灰”的下场,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至于同情、可怜,这些圣母的情绪,倒是没有。
“怕有瘟疫。”
“噢!”
刘隐一说,倾君便立刻懂了。
如今快出正月,这里又地处南方,虽然比起千年之后,平均气温要低上很多,但眼瞅着就要回暖,留下尸体显然是不明智的。
见她恍然大悟,他只觉这般模样甚是有趣,嘴角不禁上翘,问:“你下午要做什么?”
“练功。”
她说着,眸中悲伤一闪而过。
“对,你是说过的,我险些忘了。”
“什么险些,分明是已经忘了好不好?”倾君笑道,“我身上太疼,跟着明香练练功,或许能缓解几分。”
“缓解不了多少。”
“有一分是一分,何况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有练功了,再不练就荒废了,那可怎么行?”说完侧着头打量刘隐,似笑非笑地问,“王爷下午,应该有去处吧?”
“可以有。”刘隐宠溺地看她一眼。
倾君抿抿嘴,忍着不笑:“那就请王爷出去吧!我这就让人去请明香过来,还望王爷吩咐下去,晚饭之前,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我们。”
“怕打扰?听着倒不像是要练功啊?”刘隐半真半假,笑着打趣了一句。
倾君立刻道:“自然是要练功,不然还能做什么?”
笑容勉强,回答却甚是笃定。
刘隐笑而不语,假装没有疑心,到底又磨蹭了一会儿,跟倾君玩笑了几句才出去。
倾君在门口看了看,见他是去主帅的营帐,且临走前果然吩咐门口守卫,说不准任何人打扰,嘴角不觉上扬,心中却有些伤感。
“帮我叫明香过来。”她吩咐道。
转身,回到自己的营帐中。
不远处,主帅营帐的毡帘再次被挑开。
刘隐站在门口,远远地往这边望着,一双桃花眼不复之前勾魂夺魄之魅,替换上的,是满眼的狐疑和担忧。一直隐藏压抑着的不安,此时也在眼底尽现,毫不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上午一定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