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刘隐道,“很是有用。”
“那能换明香一命么?”
“自然是能的。”刘隐说着,微微一笑。
倾君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她就听见刘隐说了一句:“保她一命可以,但该罚的,也还是要罚。”
“什么意思?”倾君愣愣地问,“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刘隐重复了一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八个字,似乎这个词很有意思,末了笑道:“是。”
这一笑,却更让倾君看不下去。
如今二人在谈的乃是明香的生死,自己已经急得什么似的,刘隐却还笑得出。虽说他笑的是自己用词,可倾君看在眼里,难免还是觉得寒心。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她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口。
紧接着,眼泪也便落了下来。
刘隐神情一滞,迟了几息工夫才问:“我是怎样的人?”跟着笑了笑:“许是你错解了什么,我竟不知哪里让你觉得不妥了。”
倾君也没理他,只又问了一遍自己方才所说的鸭绒填衣、口罩防毒,对他来说是否有用。
刘隐定定看着她,明显严肃了起来。
“有用。”他认真道。
“能换明香一命?”
“能。”
“既如此,明日我就教你们如何做口罩,最迟后日,我便带明香离开。”
刘隐避开倾君的目光。
“今日太晚,话说得也多,容我细想过再答你。”说着就要躺下。
倾君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对门外道:“进来一个人!”
隐卫闻声进门,恭敬一揖,口中唤“夫人”。
“王爷要休息,你先扶他躺下。”倾君面无表情地吩咐道,“我身体不适,现去寻濮阳少庄主来替我,你先在这里盯着。”
隐卫有些怔愣,却还是应了下来。
倾君反倒又戳在地上站了半天,看着隐卫扶刘隐躺好,对上隐卫询问的眼神,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说了要去找人来替换值夜。
“王爷好生休息,我这就去寻神医过来。”倾君说着一揖,掀帘子就走。
她原想提醒刘隐,让他夜里想想清楚,可忽然觉得没意思,本想甩手不理,可念及隐卫在旁,自己既然要保明香,面上就要过得去,总不能让刘隐难堪难做,便说了一句话才退下。
出门时,面对三个方向,她才想起自己说错了话:原本说的是要找濮阳冥衍,刚不留神,似乎说的是寻神医过来。
“神医也劳累了,还是寻濮阳少庄主去吧。”倾君说着,往无垢山庄众人的房舍走去,至于这一句自言自语,却是说给隐卫听的,殊不知其实是欲盖弥彰了——隐卫早有怀疑,毕竟她那张脸黑得可以。
倾君一路走着,脑袋里空荡荡的,却又乱得厉害。
到了濮阳冥衍屋前,只刚唤了一声,他就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濮阳冥衍开口就问。
倾君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呼出去,却还是不想吭声,少不得又做一次深呼吸,最终吐气时却如同叹气一般:“今晚也劳烦你照看王爷。”之后便将神医的叮嘱念了一遍,并不等濮阳冥衍答应。
说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