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天听说倾君大晚上找她,还是去东院,自然先起了疑。
问瘦尖脸,却问不出什么要紧东西。
因此,待周啸天赶过来,听见明香说那二人“背后议论夫人”,一股火立即烧上头顶,气得他头发都要冒烟了——这蠢材,怎么方才连个屁都没放?
周啸天瞪了瘦尖脸一眼,跟着就给倾君赔罪。
“属下御下无方,请夫人息怒。”周啸天语气十分恭敬,说完深深一揖。
倾君冷哼了一声。
跪都不跪,还说要认错?
而且周啸天自己不跪不说,他甚至没让那两个犯错的属下跪下,给她磕头赔礼,只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想轻易带过吗?
倾君自觉还没脓包到那个程度。
但她忽然想要自重一下身份,既然周啸天不敬,她也不用给他脸。于是,倾君给明香使了个眼色。
明香早看这几个人不顺眼,周啸天不跪,不主动惩罚属下,她更是生气,这会儿倾君示意,让她代替着出头说话,明香立刻就懂了。
她嘴角一弯,直接问周啸天:“倒要问周堂主,依凌波堂的规矩,这背后议论夫人的,要怎么罚?”
倾君和明香那一番眉来眼去,周啸天都看在眼里。
他知道管夫人是要给他难堪了,只是没想到这小丫头真敢开口。
要退让么?
两个属下是不得不罚了,毕竟濮阳少庄主在这里,有那个多事精作证,自己就是再想与“管夫人”相抗,也不能不顾全面子。
但容着那个小丫鬟跟自己对话,却是万万不能的。
若纵容一次,以后自己岂不是真成了不入流的奴才了?
周啸天心中愈发恨了起来。
不入流的岂止是奴才,两个属下议论得没错,连这个所谓的“管夫人”,其实又算得上什么?他自己好歹是前朝名将之后,而“管夫人”,不过是一个不安分的暗桩,用了不知什么手段勾引了王爷,混了个“夫人”的名号罢了。真要说起来,安插在妓馆里的暗桩,其实也是个名副其实的妓子。
妓子的丫鬟,比下九流还不如。
不能让!
周啸天的腰板明显直了一些,下巴也稍稍扬起。
“这话是你问的?”周啸天语气冰冷,却是冲着明香去的。
“我替夫人问的。”明香语气平淡,态度显见的傲慢。
“你是谁?”周啸天咄咄逼人。
明香嘴角扬起。
“和周堂主一样,是夫人的属下。”
周啸天被噎得不行。
他确实也是属下,但论起身份、来历,别说区区一个小丫鬟,便是作为机关高手、京城暗桩的“青君”,他也没放在眼里。
在周啸天的眼里,这院子里只有濮阳冥衍一个人有资格和他说话,跟倾君行礼,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我乃凌波堂堂主,你不过一个丫鬟,哪有你说话的份?”周啸天故意把话停在这里。他先是看着明香,故作无奈地摇着头,然后对着倾君又是一揖,义正辞严地说:“夫人若有问,属下不敢不答。”
只当明香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