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就不能出手?她当时打人的时候,不是还踢了一个女孩子一脚吗?”有人指着那日抱住苏琚岚痛咬,却被她一脚踹开的少女。
那少女看着一反常态的苏琚岚,以为她另有所谋,怒意顿时升起:“对,她踢我的时候怎么就不顾忌我是个女孩子?”
“但当时是你先扑上去咬人的?”有人忍不住出声说道。
少女登时怒道:“谁叫她先欺负郝斌大哥?”
有心人看穿这少女对那领头男子郝斌的爱慕,却因为郝斌的怜香惜玉而妒忌在心,便趁机怂恿道:“就只打一下怎么能让她记滋训?”
这少女迅速躲过郝斌手中的杖棍,指着苏琚岚叫嚣:“那天你踢了我,那这二十板里面也有我的份。你别以为郝斌大哥不忍心打你,我就会放过你!”
苏琚岚站住看着她,道:“那你就打吧。”
少女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棍子重重挥打在苏琚岚脊背上,虽然没有刚才那人瞄准最脆弱的地方打下去,但这力道还是让苏琚岚后背火辣辣地抽痛,她胡乱地抽打了七八下,却见苏琚岚站得更直,自己倒累得丢开杖棍歇口气。
郝斌顿时有些佩服这少女吃下这重重的棍杖后,还能忍痛一声不吭,心中的怒火顿时散去大半。他挥手道:“算了吧。”
“不能就这样算了!”陈大人忍不住吞口而出。
苏王顿时瞟去一记阴狠的眼神,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陈大人,你说什么?”
陈大人显然反映到自己情急之下的口误,但他看准楚殇皇子的前途不可限量,自己又与锦妃达成协议,当下心中一横,也顾不上与苏王硬碰了。
“才打了九下,还有十一下。你说得对,倘若不严惩日后岂不徇私枉法,如何让人心服口服?”陈大人指着安插在郝斌身边最先出手的下属,凛然大义说道。
那人欣喜地应声点头,“还是大人言之有理。”然后下一秒,他猛地捡起棍杖精准地朝苏琚岚脊背上挥打下去,毫无反抗之力的苏琚岚这次痛得扑倒在地上,血水渗透衣衫迅速蔓延了整个后背。
这人边兴奋地说边朝苏琚岚走去:“还有十下!”他特地瞄准脊背最脆弱的地方打下去,只需再一棍,就算是铁打的男子也会即刻断气。
郝斌看出这人眼底闪过的兴奋绝非寻常,他劈手要夺回棍杖却发现这人狡猾得很,闪得飞快,一眨眼间就站到苏琚岚身边挥打下去,“喝——”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苏王迅速伸手握子下来的这一棍,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挑拨生事的人,你敢打?倘若岚儿有个好歹,我就要你的命!”
“哟,苏王舍不得了,又要威胁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了?”他急忙扬声喊道。
苏王皱了皱眉,抓着木棍的小人登时朝周边喊道:“大家看到了没?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才说得多好听,什么敢作敢当?我呸,说到底还不是他们的命值钱,我们这些百姓的命就不值钱?”
好不容易沉寂的无辜百姓再度沸腾起来,“就是就是,还有十棍……”“拿着杖棍的,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我来打?”
苏王看着这几个小人嘴脸,怒火中烧,硬是拽着棍杖不松手。此时此刻就算后果再严重不堪,他也不松手了,因为这一松手,他疼惜地目光望着倒下地上的女儿,只怕她要离自己而去了。
“父王……”苏琚岚撑着地踉跄地站起身,后背上的血水也顺着裤管流了出来,她看着苏王黧黑铁青的脸色,一种酸楚蓦然从心里涌起来,多久未感受到这种温暖的亲情了,“父王,放开他吧……”
郝斌迅速冲过来抢走这人的棍杖,气得双目瞪圆,“就算要动手杖罚的也是我,你是受了谁的指示,居然想活活要了女孩子的命?”
“我……”这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郝斌转向苏琚岚,此刻他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他们遭人设计利用了。
他朝满脸警备的苏王走过去,瞧见苏琚岚脸色雪白却连眉头也不皱半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钦佩之意。他喊道:“剩下的十棍就由我来处理,谁还有意见?”
那人刚要张嘴辩驳,却被郝斌喝住:“当日被鞭打的是我,要出手报复的也该是我,哪里轮到你动手了?”这人怔住,忍不住望向急得跳脚的陈大人,郝斌再不清楚这些是非纠纷就太愚蠢了。
他走到苏琚岚面前低声道:“苏秀,今日得罪了。”然后举着棍杖在她手臂上轻轻碰触了十下。
苏王松了口气。
“走吧。”郝斌将棍杖丢开后,转身挥手示意所有人解散了。
少女盯着苏琚岚愤愤道:“郝斌大哥,你就这样放过她吗?她那么刁蛮那么……”
郝斌皱了眉喝道:“闭嘴。”
少女不甘不愿地收了声,却还是怨恨地瞅着苏琚岚,仿佛怀疑她的郝斌是被这个女子蛊惑了。
密集的人群逐渐变得稀松了,苏琚岚冷然的目光望向远处观看的一人一马,她缓缓走过去了。
马背上的楚殇蹙了一下眉,俏脸冷凝,宛如冰雕。
“你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好戏?”苏琚岚走到九尺高的马身下,冷冷笑道。这马和它主人相似,就连看人的眼神也是透出轻微的不屑。它刚要嘶叫着警告她走远点,突然撞见少女垂眸间眼底迸射出的阴森怒意,登时吓得前蹄躁动,甚至屈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