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卖国的事,本郡主可不做。”
“现在两国均在内乱,郡主觉得此时有必要兵戎相见吗?”颜弘皙嘴角浮现浅笑,淡淡道:“有些消息虽然被封锁了,但稍加打听不难晓得,如今的敖凤国诸王分权,而殷悦国也是嫡亲夺位,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郡主自然晓得。郡主与七皇子当年的指腹为婚是为了联势称帝,如今傲君主坐稳江山,而苏王也是诸王权势最高的,这联姻自然过渡到维系君臣齐心的关键上!”
颜弘皙饮了口茶,润润嗓子,“如今郡主与七皇子的婚事解除,再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可以拿来衡量、交易、牵绊,那么傲君主与苏王之间只剩薄得可怜的君臣关系。一山不能容二虎!日子久了,郡主自然知道后续如何发展了……”
苏琚岚略略迟疑,颜弘皙扬起唇角,“倘若郡主成为我的人,那么苏王与傲君主的关系则上升到两国邦交,再小的事而绝非小事。”
虽然是讨厌这个假设,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得还有几分道理。
苏琚岚弯起手指在茶几上轻轻叩着,思虑了一会儿,忽地笑了笑:“殷悦国嫡亲夺位?是皇太子的父君、抑或是哪些叔伯按捺不住了?”
她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颜弘皙看得“呵呵”笑道:“看来要据实告知了,不然郡主会怨本皇子没有坦诚以对!实不相瞒,是在下的九皇叔,他年长我十岁,这权势自然阔张更早所以更广!如今的殷悦国约有三分之一的权势被他掌控,而我手中培植起来的,却连他的一半都没有……”
苏琚岚笑道:“你我联姻,貌似除了提高您的外交身份外,对您的皇位帮助并不大啊?”
颜弘皙笑道:“联姻只是防止有人提前叛变。处于襁褓中的白赤城根基弱,崛起缓慢,稍有苗头便会引起皇室注视,傲君主又岂会纵容白赤城这股独立的力量成长?至于本皇子,在殷悦国能争取的力量有限必须在外培植!本皇子前日听说岚郡主讲,只要入了白赤城便是合法子民,就算千军万马来袭也会护住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
苏琚岚托腮,淡淡笑道:“不知道皇太子,是什么时候在本郡主身边安插了耳目呢?”如蝶翼般微微煽动的睫毛下,是含情脉脉的美目,可没来由地,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杀气罩身。
知道自己这一招定会惹恼她,颜弘皙笑脸应道:“这事是我做得不对,算我欠郡主一个人情如何?”
苏琚岚不愠不怒,笑道:“本群主的人情可不是这么容易还的。”
“虽说欠命容易欠人情麻烦,但这世上还没有本皇子还不起的人情。”他这口气,该赞自信疑惑贬为自负?“既然郡主敢讲出这话,那心底定然抱着要将白赤城培植成自己的势力了。”
苏琚岚扬眉,看来“狐狸”的绰号不是别人白替他起的!
颜弘皙笑道:“其实该说……是白赤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让我不得不与岚郡主想到一块去了!苏琚岚,我可以竭尽全力扶植你,作为条件,日后你必须倾尽全力助我!”
“这交易我觉得不错,”苏琚岚打破短暂的沉默,笑道:“但我不喜欢联姻这种方式,若真叛变起来,你跟我都不像是会留情的人……”
颜弘皙环抱双臂,搓搓下巴沉吟道:“本皇子皮相不差,钱权也全,怎么到你眼中,白送都不要?莫非郡主对那前未婚夫,仍此心不渝?”
提及傲楚殇,她凝视着他讥诮的笑靥,淡淡笑开,“那样的人,他配吗?”
颜弘皙到底是看出来了,隐藏在这笑意后千金难假的凉薄与蔑视。
手伸入怀,一块血色玉玦随即抛过去,“既然岚郡主觉得联姻方式不妥,本皇子便随你。但口头承诺信不过,必须交换信物立下契约!岚郡主,您那金翅流苏呢?”
苏琚岚捏着血玦随意的摆弄欣赏,挑了挑眉,“虽然是块好玉,但价格似乎比不上我的金簪啊?”
“……”颜弘皙嘴角噙的笑意,终于抖碎不少,“岚郡主的金翅流苏天下无双,但本皇子的血玦也是独一无二,差不多吧……”
“那行吧,”苏琚岚从怀里掏出其中一支异彩流光的金翅流苏。
颜弘皙纳入怀中,以茶代酒,嘴唇微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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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蜿蜒的台阶缓缓行至宫门,苏琚岚直接拐过厅堂回房,梳洗更衣。
弯月捡起她脱落的布衫,翘楚则捧着衣衫站在屏风后,看着她将湿漉漉的长发拧到半干,这才上前为她着衣。
翘楚心下思忖道:四秀的确变了。可变在哪里?她迟疑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眼前的四秀,再无以往那些俗媚才态,殊璃清丽的脸庞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丝丝冷漠。
不止是她,甚至连冷静自主的弯月望着苏琚岚从屏风后走出那一刻,也难掩惊艳之色,墨黑发、瓷雪肌、金华盛交织而成的,真真切切让人感到的,何谓“惊为天人”四字的真谛!
王府的物资一到,最先被救济的就是这位贫困如洗的城主大人。奢侈的十二盏宫灯,光芒映得书房之内亮如白昼,苏琚岚刚进书房,就有人朝她行礼来了:“岚郡主,属下恭候多时。鉴于郡主情况特殊,必须针对性培训,这是属下为郡主量身定制的修行计划,还请郡主过目。”
看着他手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