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宣美的管理层不换人!
这个条件…
我根本不用问方磊,也知道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真当我们都是雏儿,看我俩年轻,所以诚心欺负人?
你妹的,你刘总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我们方式控股傻啊,还能让你们这些老帮菜们继续霍霍公司吗?
难道不正是因为尔等的不作为,制定的经营策略跟不上市场需要,才造成宣美目前的窘境,甚至马上就要破产查封?
心知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必须要方磊自己表态才行!
于是侧脸看了一下方磊,我却只能无奈苦笑。
正是要劲儿的时候,人家方磊竟然歪着脑袋坐在皮质座椅上愣是睡着了!
轻微的鼾声响起,甚至嘴角还流下一点点哈喇子,特么纯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模样。
宣美的刘总等人眼中露出不屑,估计他们也在想,就方磊这种货色,掌控一家大型企业恐怕还不如他们了,搞什么搞,不就是凭借老爹有钱嘛,要是让方磊出身在平头老百姓家里,肯定这会儿还在太阳底下搬箱子卖苦力呢。
经营企业?想都不要想!
我也琢磨不清楚方磊这番做派到底想要干嘛,从我对他的了解,虽然这小子经常不着调,但并非只知道吃喝玩乐,见天提笼架鸟的膏粱公子哥,他还是有股子狠劲儿的,并且这段时间也学了不少企业经营的知识。
那么,如果方磊是故意做出这种姿态让对方看,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让对方轻视自己,觉得他方磊不中用,从而闷声发大财,关键时刻再出手,一举搞定局面。
既然如此,索性我江潮就往前冲吧,反正我说过什么最后也算不了数,还得人家方磊定夺,我也就一探道儿的罢了。
于是,我紧皱眉头,做出一付非常为难的样子,说,“刘总,钱的问题咱先搁一边,一会儿问问方总的态度,大不了我再和他做做工作,大家各让一步,想必还是能谈妥的。”
“对,可以的,既然江经理都这么说了,我呢,也不再矫情,一个亿投入是有点多,虽然我们也提高了方氏控股未来股份的持有比例,但具体金额还是可以再商量的…”
我冷笑,心道,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一个亿是底线,钱不能少否则不谈,结果几分钟没到的功夫,就开始自己往下降了啊!
不过,对方越是表现出高姿态,我却越是警惕。
示敌以弱吗?他们在迷惑我?
或者,只是拿一个莫名其妙的自抬身价行为作为交换条件,从而保证这些管理层自己的位置和利益?
且听他们接下来怎么说吧!
我笑笑,又道,“还有啊,刘总我想您不会不知道,按照业界惯例,收购方肯定是要掌控全局的,也就是说,我们花了那么多钱买你家宣美,我们方氏控股肯定要全面管理,实现全方位经营的…这是不成为的规矩,我想刘总不会不明白吧?”
“是,是的,我懂,但…”
我摆摆手打断对方,深深吸了一口烟说,“刘总,你们所担心的不就是怕利益和权力没法保证吗?所以才要占着茅坑…那个,所以才希望我们方氏控股完成收购后能够为你们保留原来的职位,让你们继续经营,对不对?”
我的话已经算是很直接,可以说赤果果说到根子上了。
我就是要刘总明确表态,他们这些宣美的管理层,究竟想要什么?
钱还是权?或者,两者都要?
果然,刘总的脸色又变了,本来就不太好看,现在已经涨得通红。
恐怕他也没有想到我的话会这样直接,我江潮原来也不是很好说话的。
“江经理,您看…唉,我也不怕您笑话,今天就说点心里话!宣美是在我们这些人手中创建并且逐渐发展起来的…”
刘总说着,竟然有些动情的样子,伸手擦了擦眼角,“企业就像自己的孩子,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资产从曾经的十几亿缩水到现如今的两亿多…我们有责任啊!多少个夜晚,我整宿整宿睡不着觉,头发掉得快秃顶了,几乎变成非诚勿扰上的那个主持人,叫什么来着,对,孟非孟爷爷,唉,时至今日,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现在要是宣美被你们收购,结果我们却一撸到底退居二线,你说,让我们这些人去干嘛?总不能到生产线上和工人一起打拼吧?”
我有些吃惊,把不准刘总这番话是真的因为伤感而触动心怀,还是依然在迷惑我们,打出一付苦情牌,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让他们继续掌控大权。
见我不语,若有所思,刘总继续道,“江经理,您可以问问在座的这些公司管理层,谁没有在烈日下搬过箱子?谁没有开着面包车一趟趟送过货物?或者,谁没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却奔波在外地,给客户家里送东西,自己却不能和老婆孩子一家团聚?这些苦难的时刻,我们全都经历过啊!”
我更加没话了。
甚至此时此刻,我都有些同情这个刘总。
因为我看得出来,不管他最终怀着什么心思,至少刚才说的那番话的确发自肺腑,属于掏心窝子的表白。
说到最后,刘总的声音已经哽咽,话都说不连续了,而那些宣美的管理层,有不少人也手扶额头摇头叹息,或者擦拭眼角,显然被自己老总的话触动到心底某处伤感的地方。
我差点脱口而出答应对方,但,下意识里,我还是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