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蓉蓉选择安营扎寨的地方是山坡,主要考虑到水源是从山中石隙而来,不似山下那条河流,被人下毒了恐怕都不知晓。正因为水源,她才放弃了可以跑马的宽敞河滩,主动的摒弃了自己的优势。如今,突遭杀手来袭,自然考虑到转战宽阔场地,那里才是她与手下马匪的主场。
陈蓉蓉想的很不错,转战宽阔河滩,她手下那百十来人瞬做骑兵,冲杀起来威力奇大。的确可以让那些杀手望而却步。但埋伏在草丛中的杀手定然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会不顾一切的阻拦,想要从山腰到山下的这段距离内必须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陈蓉蓉是不想去承受的。
陈蓉蓉考虑到放火烧山,驱走杀手,因节气问题,首先就放弃了。杨文这时也提出了用火的办法,并且信誓旦旦的告诉她可以做到,不禁让她有几分好奇。
指挥手下人马撤入营地后的山洞,陈蓉蓉歪着脑袋,盯着杨文的脸蛋儿说道:“人都撤走了,接下来呢?”
杨文抿了抿嘴唇儿,走到栅栏前的位置,望着营地外的野草,长呼了口气,调集全身的文力,施展文术:“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呼啦——!”
杨文手指的方向燃起大火,风儿轻吹,初秋时节还未枯萎的野草燃成一片,渐成燎原之势。
拍拍手,杨文扭头对陈蓉蓉说道:“看到了吧!是可以的!”
陈蓉蓉愣了下,有些惊讶的看着杨文:“咦?你已经开辟智海,成为文人了?”,摇了摇头,她嘀咕道:“早该知道你不简单,敢孤身一人走在荒郊野岭,不惧猛兽,自然是有所依仗。不过,你这首……算是战诗?没听过啊!”
杨文咧咧嘴,心道:你要是知道那才叫见了鬼呢!他嘴上说道:“这首诗应该不算战诗,我也不知道,反正……咳咳……是管用了!”
山林大火远看像是一股妖气在盘旋,灰灰的带着一些狰狞,走近似乎有张血盆大口袭来,带着浓烟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还有让人窒息的气体急速燃烧的嘎巴声,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滚滚黑烟呛得杨文猛烈咳嗽起来,陈蓉蓉连忙拉着他,跑向营地后方的山洞去。行进时,依稀可闻与大火一同起舞的杀手们惊恐喊叫。
山洞中,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挤在山洞里的人全都汗水直冒,望着洞外的火红色怔怔出神。大火燃烧了几近半夜才算将歇……
清晨时分,踩着尚有热度的大地,望着那一片焦黑色,所有人都咋舌不已。水火无情,果不虚言。
陈蓉蓉忽然对杨文说道:“你说得对,这首歌颂野草的诗词配合文力使用出来的文术是有局限的,不能算战诗战词。它的局限有二:一个是只针对野草,一个是针对节气,只有秋冬两季才能用,恰好现在是初秋,而且诗句的末尾处还点了一句‘春风吹又生’,想来明年春风吹拂大地时,又是绿茸茸的生机盎然。所以,野草……大概算是自燃以来呼应诗词?”,说到最后,陈蓉蓉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摇了摇头,她接着问道:“虽是颂草,却何尝不是在说我这种人啊!野草一样,自强不息!这首诗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么?”
杨文眨巴眨巴眼睛,道:“嗯……就叫《野草颂》吧!”
毕竟这首诗原来的名字委实不适合现在的情景。
“听你这口气,是自己写的?”,陈蓉蓉兴奋的问道。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又变成那个喊叫着要杨文与她成亲的二货。
“啊——!”
马队的前方忽然传来惨叫声。
翁立大叫道:“小姐!有个没死的!还是个文人,一个弟兄受伤了!”
陈蓉蓉闻言,连忙跑过去,只不过跑了几步,她又回身将杨文拉着一起跑,生恐她不在杨文身边,杨文会偷偷摸摸的跑掉。
那个没死的人看起来有点美味……杨文的文术只针对野草,让野草燃烧,并不能燃烧其他,远处山坡上的那棵虽叶片皆黄却完好无损的树,便是证明。但野草燃烧的时候会产生浓烟与高热,埋伏在草丛中的杀手多是窒息而亡,或是被活活的烤死。这个没死的家伙因为有文力,算是捡了条命,饶是如此,他也已经被烤的半熟,整个人看起来都煮熟了的虾仔一样通红,散发着肉香。
那人躺在地上,忽然看到了杨文的脸,眼睛一亮,艰难的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儿:“还……会有……人,杀……杀你的!嗬嗬……”挂着诡异的笑容,那人眼睛一翻,再无动静。
陈家寨的人连续从周围找出了好几具被烤熟的尸体,这些人都是黑衣蒙面打扮,用的料子也确实是江南产的丝绸,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得起的东西。
摸索了一番,翁立看着手里的令牌,道:“小姐!这啥东西啊?好像是金的哎!”
杨文瞥了一眼,眉头紧蹙不已,说道:“恐怕咱们真的不能继续同行了!”
陈蓉蓉问道:“为啥?”
杨文挑着眉毛说道:“因为这个令牌——出自皇宫!”
杨文心里也在揣摩、忖度:真的是天家要杀我?开始对靠山王府削藩?可真要是天家,恐怕这些人身上丝毛儿都不会有,绝不会说留下令牌这种重要的证物!而且这些人也太弱了点儿吧?天家要杀自己,那势必要做到一击必杀,不留后患,哪里会出现这种情况。
那就是有人想要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