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皎月将这个院子映得非常朦胧,林大雄呆呆的看着后山的方向,心中竟有种久违了的不安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过了,一切来的太快,父亲的亲生儿子究竟是什么人,自己又是什么人,或许只要再次遇到阿昆,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了。
林大雄苦笑一声,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后就准备朝后山的方向走去,可刚刚推开院子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有些退缩。现在是黑夜,阴气最为旺盛的时候,如果那里真的存在一个强大如帝喾般的妖孽等着自己,这么莽撞的走出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不知怎的,这个时候他的心脏竟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好像要发生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样,整个后背都开始冒起了冷汗。
道家有云,凡事在发生之前皆有预兆可寻。此时不论是身体上的异常反应,还是心理上的情绪反射,无不预示着如果现在就过去,可能会出大事。
极力控制着这种情绪的产生,林大雄最后还是幽幽的叹了口气,琢磨着明天再去也不迟,于是就朝后面退了两步,回头时恰巧看到老人站在厨屋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嘴里还嚷嚷道:“行了小伙子,不要逞能了,还是等明天早晨再出去吧,那时候外面相对平静一些。”
林大雄苦笑了一声,斟酌再三后还是扭头返回了客堂。简单的吃了一下晚餐,在老人的安排下,林大雄住进了先前和李盛一起住过的房间。
拉开窗帘,林大雄静静的看着外面,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眼皮开始渐渐的下沉,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朦胧中好像在做梦,又好像真正发生在身边的事情。
昏暗的树林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四周静得好像一出默剧。林大雄一步步抬起脚朝前面迈去,希望可以找到一个能与自己说话的人。
可是当他走到树林尽处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别的人影出现。他傻傻的呆在原地打量着周围,就在他打算转身按原路返回的时候,顿然间,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静静的站在刚才自己站着的位置上。
“你是谁?”林大雄试探着往前面走了一步,那人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
跟着林大雄接连朝前面走了两三步,那人也是往后面退了两三步,二人之间的距离永远保持着先前的状态,好像中间隔着一面立体的镜子,谁也无法靠近谁。
林大雄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这中间的距离始终无法触碰到对方,下一刻这个人开始逐渐后退,直到彻底的消失在眼前。
“慢着!”林大雄大喝一声,话音刚落他突然感觉肩膀上一沉,身子本能的扭头瞧去,入目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
这是我的脸!
浑身的汗水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浸湿,林大雄哆嗦着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桌上找点水喝。然而桌子上什么都没有,等林大雄从梦中完全清醒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帘已经被人拉上,只露出了儿掌大的一角,他侧目瞧去,对面的厨屋还在燃烧着老人做晚饭时没有燃尽的木柴。
林大雄胡乱擦了把脸,将窗帘完全拉开。明亮的月光将房檐映的熠熠生辉,余光之下,他再次注意到对面的那间厨屋。
冥冥中,林大雄感觉那个厨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藏在里面偷窥着自己,特别是放眼瞧去的时候,这种感觉就非常强烈。
这并不是晚上那种感觉的延伸,而是在里面好像真的存在什么东西,正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林大雄急忙稳住心神,恍然将天眼开了启,在探头瞧去的时候却发现黑暗的房间内什么都没有,不过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的光线似乎更加明亮了,似是经过什么东西过滤了一样,异常的清澈、纯白。
“他娘的,我真是得了疑心病了。”林大雄伸手拍了拍胸口,心道真是人吓人吓死人,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用去想,只要睡饱觉等到天亮去了后山,一切事情就真相大白了。
林大雄想着用手将窗帘扯了下来,可是就在刚刚躺下的瞬间,不知从哪突然刮来一阵劲风,又将窗帘给掀了上去。他眉头一皱起身再次将手放在了窗帘上,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种莫名的不安顿时涌上大脑,浑身像过了电流一样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他抬起头瞧了瞧外面,外面同样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是透过玻璃却明显看到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静静的耸拉在外面的窗沿上。
一瞬间,那种不安升华到了一种极致,林大雄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按理说如果存在邪物的话,自己第一时间就能够感知的到,但是此刻除了不安就是不安,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阴气存在。
简单的说,感知阴气就比如人看到刀子,就会联想到冰冷和鲜血,而此时的感觉就好似直接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进入到刺痛的阶段。
还没有看见刀子的出现,就已经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冷汗立刻从额头上淌了下来,林大雄就这么傻傻的盯着外面窗台上的那团黑乎乎的物事,想要扭动脖子可是浑身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怎么都动弹不了。
恐惧猛然间涌入胸口,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的袭向大脑。院子里一阵萧瑟的凉风吹过,对面厨屋的房门突然开始剧烈的摇动起来,隔着玻璃林大雄都能听到一连串诡异的‘吱吱’声。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团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