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彻底入睡,小道长风铃便送来了培元丹,林大雄捧在手中看了看,约有豆粒大小,椭圆状,灰不溜秋的,闻起来竟有种淡淡的清香。
服用下去虽是苦涩无味,但饱肚感强烈,惹得大雄一阵惊愕,暗叹这丹丸功能奇特。
这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次日,天色蒙蒙亮,林大雄起床洗漱。
身上穿着的这件麻布衣还是还阳时穿戴的,经过一番凶险后,现在破烂不堪,靠近了闻还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将道袍换上,林大雄活动一下拳脚,感觉挺合身的,走到过道里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背地里对自己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着什么。
按照道观中的规矩,杂役日常的工作便是负责打扫道观,挨个到各个房间内整理内务,闲暇空余时间,也有可能被抽中,随祖师前去炼丹室内打下手,不过关于其中的秘诀法门,在这个层次的求道者还是接触不到的。
这时,风铃小道长送来一本小册子,上有关于观内的戒律清规,林大雄翻看片刻就随手仍在了床头上,讥笑这小小的道观也有这么多规矩,册子上写的内容简直和小学生行为准则差不多,无非是讲文明树新风之类的有的没的。
临走,风铃小道长还仍下一句话,“大师兄说,你们三人还未选择道脉,今日晌午到阁楼廊内有讲。”
关于道脉一事,《三清化阳》中有云,无论‘武者脉’还是‘悟者脉’,目的均是奔着白日飞升而去的。前者需勤学苦练稳步积攒灵气;而后者则稍显飘渺,‘悟者脉’重在一个‘悟’字,比如王重阳,便是梦入神机,大彻大悟,通了九窍,悟得善法,最后才修为半人半仙的高深道行,距离真正的飞升仅有一步之遥。
但‘悟者脉’对人的悟性要求极高,若是生性榆木,修为只会停滞不前,一辈子平平庸庸,难有大作为,故此选择道脉还是十分重要的。
林大雄思忖许久,决定还是先听听白青的想法,然而当他来到白青的房间时,却见她人不在,听旁人说是被‘大师兄’唤去整理内务了,无奈只好作罢。
此时,远处的阁楼廊上,一位中年道士负手而立,远远的透过窗沿,注视着大雄的一举一动。
此人身穿青丝道袍,束着黑发,双鬓却斑白如霜,右眼窝上有着一道深深的疤痕,胸口刺绣是一金色繁体‘雲’字,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在他身旁,一位面蒙丝纱的女子端坐在一张八仙桌上,轻抿着茶水言道:“狂风,你看此人根骨如何?”
中年道士目光微微眯起,半晌,猛的睁大,愕然道:“他有一股强大的气,我能感受到。”
女子举杯的姿势不改,处变不惊道:“什么程度?”
中年道士侧目一睁,过了好长时间才沉声言道:“若解开束缚,则翻江倒海。”
许久,女子缓缓仰头说道:“师尊命你前去点醒此人。”
“这……师尊不是说,最近两天不许我出门吗?”中年道人一楞,而后大惊道:“莫非是……他就是传说中的……”
“大师兄的七名徒弟尚未学成,不得妙法,莫要让他们误人子弟了。”女子打断了对方的话,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那……”中年道人正欲开口,再次被女子出言打断,“此人姓林,名大雄,你只需做好授业的这个环节就好。”
“谨遵师姐教诲!”中年道人点头应是,随后转身缓缓走入内室,随口问道:“不知大师兄何时回来?”
“他去布局了,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人准备的。”女子缓缓回应道,瞧着中年道人走了去,她把玩着茶杯陷入一阵沉思。
当午后的暖阳照亮道观的时候,林大雄还在替人整理内务,累得满头大汗,道袍像黏在身上一样,贴着皮肤,浸着汗水,十分难受。
“哎,袁大头,你说白姑娘都去了这么久,为何还迟迟不归,不会被潜规则了吧?”林大雄百无聊赖的挥着扫帚,无精打采的说道。
袁慰亭倒是扫出了心得,执帚间铿锵有力,挥洒着汗水,听到话后楞了楞,停下手中的活儿,侧目问道:“这‘潜规则’是何意?”
“何意?就是那啥啊。”林大雄眯着眼睛,挑了挑眉毛,一副淫邪的笑。袁慰亭瞧他这副模样,即刻明白了其中意思,脸一横,正言道:“林兄弟怎能出言如此低俗?居于此处的道长均乃世外高人,又怎会干出这等龌龊之事?”
“我呸!”林大雄听着来了气,一下仍了扫帚,破口大骂道:“我去他娘的世外高人,身为世外高人就是见死不救?你这狗腿子!”
“林兄弟莫急,莫急……”袁慰亭忽然见到风铃路过,急忙缩了缩脖子,“快捡起扫帚,免得挨骂。”
“还教训起我来了,我问你,袁世凯是你什么人?”
“林兄弟怎知我的大名?”
“我靠!还真是你!”林大雄冲地上啐了口唾沫,这个举动引得风铃走了过来,瞪眼道:“杂役不好好扫地,怎么还随地吐痰?”
对于这个小道士,林大雄早就忍得满腔怒火,正逢血气上涌,肾上腺素分泌,借势言道:“嗓子痒,要你管?”
本以为对方也会大发脾气,谁曾想风铃只是冷哼了一声,凛然道:“已是晌午,你们二人怎么还不去阁楼廊内,选择道脉?”
“听道长三分话,真是胜读十年诗书啊!袁某这就前去选脉!”袁慰亭阿谀道,而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