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和杨修夷关系变得莫名尴尬,且师父一身滔天怒焰,不容我犯。所以被抱上马车后,我就装作深度昏睡,任谁喊都不睁眼。
师父非要挤上杨修夷的马车,被踹走好几次,每次都强硬回来,不依不饶。杨修夷在不要脸这一点上完全不如他,最后他老人家如愿以偿,大摇大摆坐在我们旁边,伸手扯我,杨修夷不依,两人抢了半天,最终师父大获全胜。
一番折腾,城门已关。我们就在城阙外和其余行脚路人一起休憩。
天亮醒来时,师父一条腿翘在我头上,一条腿翘着车窗,双手伸展,口水哗哗,流在他胡子上,像春雨后屋檐蛛网上的水珠,剔透晶亮。有这个想法后,我旋即觉得自己恶心,转头望向另一边,杨修夷靠着车厢,长腿舒展叠加,双手交叉胸前,垂着几缕如墨青丝。我特别喜欢他的侧脸,轮廓那样深邃,鼻梁高挺,如酒一般,会让人沉醉。
可惜和他的关系必须点到为止了,再纠缠下去,别的不说,师父会先剥我一层皮。
我讨好般朝师父爬去,躲进他怀里,拉过他手臂环住自己,就在这时,他嘴巴瘪吱几下,喊了声:“入云阁的老白干才是绝味。”然后翻身,另一只手挥来,落在我脸上,清脆一响。
我一愣,随即大怒,伸手掐在他脸上,拧啊拧,怎么都拧不醒。
这老头,又用仙梦秘法了。
自相坏,每次跟我睡觉都用这一招,结果有一次在一家客栈,半夜来了贼子,我怎么都叫不醒他。结果那小贼不仅搜刮了我们的财物,还把我给夹走了。
我从他肩上爬起,呆看他老脸半天,然后掀开车帘准备出去走走。
磨蹭半天揉着腰下了马车,一抬头便见到一个熟悉身影,我惊喜:“月楼!”
她穿着一条淡白绣花纱衣,棉柔料质,款式极好,裙摆上一圈淡粉花晕,典雅中不失俏皮,除了腰身略有些宽,其余很是贴身,与她容色相映,妩媚动人,娇俏清秀。
她手里捧着许多鲜果,还带着清水露珠,见到我顿时奔了过来,弯唇绽颜:“初九!原来杨公子昨夜是去找你了,你的腰怎么了?”
我轻拍水缸腰:“快断啦,对了,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不是被捉走了么?”
她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你先等我一下,我去给里面的伤者换下药。”
“等等!”我叫住她,她回头,我伸手拿了颗果子,然后打发她:“去吧去吧。”
东方天际已出了新阳,将远处旷野染得一片金黄。长风吹来,颇有些清冷。我把果子咬得清脆声响,望向城阙,城门还未开,城墙下横七竖八睡躺着许多人,有些于梦中被清晨寒风吹得瑟瑟发抖。
与他们对比,我着实幸福许多,我最在乎的两人都在身后车中,连几日吊在我心头的夏月楼也完好出现。我如今心境就同这旭日初阳,满是暖意。
我抬手移来石子,在他们外边摆一个涤尘阵,以抵御晨风。
夏月楼很快回来,扶着我在一棵树前小心坐下,鉴于我对这类歪脖子树有了极深恐惧,我死活要她去车厢内取一把竹伞回来撑开。她极为郁闷,但拗不过我,终究还是被我拉下,坐在一起。
我侧头问:“谁受伤了?没事吧?”
“一个路人,昨夜玉尊仙人和劳古去找杨公子,玉尊仙人让劳古救回来的,至今昏迷,还不算认识。”
“对了,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的?我担心你好几天了呢。”
她浅笑:“谁叫你走了,你若是不走,在小桐驿站时,我们就能见面了。”
“小桐驿站?怎么会在那?”
她略带责怪的看我:“那夜杨公子将我救回去,发现你偷偷走了,还发了顿大火,骂丰叔多事,差点没把房间拆了。他至今还没跟丰叔讲话呢,你去劝劝吧。”
我眨巴几下眼睛,别过头去,摆弄胸前头发:“哦……”
她迟缓片刻,犹豫问道:“初九,你和杨公子,你心中是否有何心结?”
我忙岔开话题:“你是被谁捉走的?是蔡凤瑜那老贱/妇么?”
她摇头:“是两名本事极高的陌生女子。”
“陌生女子?可有伤害你?”
“没有,她们极为古怪,没有打我,也不骂我,将我掳走后一直不理不睬。直到去了小桐驿站,来了另一个女子,那女子用匕首在我手背上割了一刀,观看许久后发怒,说是找错了人,将那两名女子一顿毒打。后要来杀我,争执缠斗时,杨公子忽然出现,将我救下。”
我看向她手背上结痂的伤口,心念一转:“莫非是来找我的?”
她顿了顿,点头:“杨公子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了初九,那玉牌有什么来历么?那女子将我身上所有物品都拿走了,包括你的玉牌。”
我皱眉:“什么玉牌?”
“你在翠叠烟柳交予我的那块白玉呀,上面还刻着一个‘原’字。”
我略一思索,想起后顿时有些心虚:“其实月楼,那玉,那玉是我偷的,所以有没有来历,我不清楚……”
她扬起两弯月眉,诧异:“偷?”
我低下头,细声咕哝:“偷它也只是因为好玩,不是图财,真的。我知道那玉细腻滋润,为上上佳品,极为贵重,但我,但它,那主人,是我……也罢,偷都偷了,解释也没用,其实不光是那玉,有人还带我偷过银子,有可能我身上这套衣服也是用偷来的钱买的……”
“初九,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