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颜跪坐在我身边,掩面痛哭,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滴滴滑落,我无措的呆在她旁边,不知如何安慰。
这时牛鼻子老道重新调制好了两碗浓汤,喊陈素颜过去放血,我一把拉住她:“你还要过去么!”
穆向才说:“罗巫师,不必了。”
镯雀拽住他的手臂,痛的浑身战栗:“为什么不必了?快给我换!”
穆向才仍紧紧的抱着她,目光朝我们望来,陈素颜和他隔空对视,视线交织。他转向牛鼻子老道:“今日烦扰巫师了,我……”
牛鼻子老道随意挥手:“不打紧不打紧,只是那东西呢?”
穆向才问:“我还会再找相近体质的身子,到时巫师还会帮我么?”
“那是自然!”
“可巫师在外的名声不如人意,在下信不过。”
老道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肯给我了?”
穆向才紧拥着镯雀,微微点头:“下次事成之后,在下定会双手奉上。”
“下次?”老道讥笑,伸手指向我,“下次有了这黄毛丫头,你还用得上老子么?就算我今天把她宰了,你也可以从远处找人,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了解么?”
穆向才黑眸一紧,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老道哈哈一笑,伸手调弄汤药:“今天我就把人情做足了,这笔交易你一方撤了不算,老子不答应!”
说罢,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忽然一扬,冲着陈素颜疾飞而来。
穆向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虎,猛然暴吼:“婧儿!”
我急忙推开陈素颜:“闪开!”我上前一挡,那匕首扎入了我的胸口,痛的我一阵发寒,我将匕首拔出,擦掉上面的血,怒骂:“臭老道,你好生不要脸!人家不做你生意了还死皮赖脸!”
他冷冷一笑:“契约是双方的意愿,说不做便可以不做么?要想不做也可以,把血绛珠给我,我立即走人!”
“在下已说了,下次事成之时再给,我决不会另找他人。”
“哈哈哈,你当老子是好打发的么!”老道一掌击在了石台上,那摆满巫器的石台登时裂开一道缝隙,碎成了两半,东西乒乓摔地,一通叮当乱响。
穆向才抱着镯雀往后急退,黑眸紧紧的盯着他,老道怒道:“快把血绛珠交出来!”他身边的两块巨石凌空腾起,对准穆向才,蓄势待发。
陈素颜急促喘气,慌忙扯住我,将我的手当作了手帕一通乱拧。
我扬声问:“什么血绛珠?”
老道不耐的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胸口时一愣:“你的伤……”
我继续:“血绛珠是什么?”
他皱起又粗又浓,长得像毛毛虫的两条眉毛:“你先告诉我你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你先说什么是血绛珠。”
“你的伤口!”
“别管我的伤口,血绛珠是什么?”
“你说是不说!”
“你先说!血绛珠干什么用?”
“你个死丫头片子……”
穆向才可能听不下去了,冷然道:“绛珠亡魂曲,以陵隐子血肉所铸的绛珠。”
我一愣:“绛珠亡魂曲?那不是假的么!”
“假的?”他微微侧过头,眼若寒星,周身似闪动着逼人的寒气,语声清冷:“谁告诉你是假的?”
咸菜页告诉我的。
我说:“难道那些传说是真的?”
“半真不假,在亡魂上有所出入罢了,它所召集的并非鬼魅,而是死人。”
“死人?”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岂不是形同赶尸?”
他点点头:“巫术中的赶尸确是从陵隐子的绛珠亡魂曲演变而来。”
我腿一软,差点没摔倒在地,幸好陈素颜把我的手当成了帕子在拧,使得我借力稳住了身子。我看向身后的数万具木棺,心下发憷,这地方越发显得古怪莫测,诡异十分。
我喃喃念道:“天下大乱,贤圣不明,吾自命清高,绝立于世……”
他打断我:“想不到你手上竟有这本,那的确也是陵隐子所亲传下的曲谱,他自知罪孽深重,怕引起天下大乱故而为之。”
老道不耐烦了:“穆向才,你给是不给!”
“不能给!”我脱口而出,伸手指着老道,“你要这血绛珠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不能给你!”
“臭丫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我怒骂:“你才臭,糟老头的模样,长得像只癞蛤蟆!”
“要不是看你有些伶俐,老道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我呸了一声:“要不是看你又老又脏,本大仙早把你做成人肉叉包了!”说完我伸手指向他的身后,大叫:“那悬棺里爬出了一个死人!”众人被我的一惊一乍都给吓得抬眼望去,我慌忙抬手移起老道脚边的烛台,趁他不备,尖锐的一头直直的戳入了他的屁股,他吃痛的大叫。我极快的掏出怀里的仙逆花拉着陈素颜冲穆向才跑去,大喊:“穆向才,用冰晶缠丝咒!”
我把仙逆花凌空抛了出去,他反应灵敏,当即将那朵仙逆花幻化成阵,一片冰晶将我们迅速包围,满眼白芒。
穆向才无奈:“这有何用?”
我喘着粗气:“能拖多久是多久,多活一刻是一刻。”
“既然自知要死,你怎不将烛台刺入他的后脑,反而扎入他的臀部?”
我一愣:“对啊!为什么我不直接将他刺死?”
因我不能杀人,所以我从未有过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