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然无声的跟在他们身后,并四下观察还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家伙。
没想碰上了一个仙师,生得一张呆板固执的脸,很年轻,年龄应该就三十一二,态度凶巴巴的,直接嚷道:“你,过来!”
我当时左右望了下,还不确认他是不是在叫我,他的脾气却坏的要死:“快过来!”
我不悦的皱眉,还是毕恭毕敬的过去:“仙师早。”
看他这么年轻,应该是刚拜入长老门下的仙师。拂云宗门七大长老,每个长老各收十名徒弟,称其仙师,若有仙师死了或被逐出师门了,如果长老没有钦点,那该名仙师座下弟子按长幼自动替上仙师之位。一般有仙师出事,长老都会难受,这种情况下不可能再有什么拜师礼,弟子都是自己去点灯阁找人,并领取仙师的水木小牌。
他递来一张浮雕木槿花的精致小笺,面容威严的说道:“这个送去后山交给邓先生,务必请他前来,若能邀的动杨尊者我一定重重赏你。”
我接了过来,是张请帖,他又道:“重阳那日在苍葭宫将有个宴会,庆贺我升为仙师,你若有兴致,亦可前来。”
我看了他一眼,想起近些日子死了那么多仙师,也许他师父就是其中的被害者,还庆贺宴会呢,让人恶心。
我没好气的点了下头:“哦。”
他“嗯”了声,满意的走了,我转身便招来一个门人,将任务转交给了他。
找到江海阁旁的榆树。曹琪婷他们不在,用乾元星阵,发现他们去了拂云宗门的寒殿。
拂云宗门的寒殿地处偏僻,极少有人来,是整个宗门的最低洼处。我摸过去的时候。萧睿和胡天明坐靠在门口墙上,昏昏欲睡,曹琪婷和方笑豪约莫是进去了。
我藏在台阶上的阵法里,捡了一块小石头放在旁边,凝集神思,将它隔空移起。颤颤巍巍着上升,一寸,两寸……一尺不到便“啪”的一下掉了回去。
过了好久,曹琪婷和方笑豪面色菜黄的走了出来,两个弟子跟在他们身后。将寒殿封印后,道别离去。
曹琪婷长出了口气,抬眸望着远处山岚,良久,说道:“走吧。”
萧睿拍拍屁股爬起:“看到了什么?”
曹琪婷一顿,回头道:“浩尚花会。”
萧睿愣了愣:“不是尸体么?”
曹琪婷往前走去:“那你还问?”
萧睿白了她一眼,郁闷的看向方笑豪:“二弟,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方笑豪奇怪的看着他:“尸体啊。你不是知道?”
我也奇怪的盯着萧睿,觉得他不正常了。
没想萧睿眼角抽搐了会儿,忽的暴怒:“我是问尸体上面有什么发现!”
之后他们去青云宫找一青长老。一青长老殿中设下阵法,聊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干脆托腮蹲在门外。
暮色渐合,苍鹰于高空振翅盘旋,青云宫的百名弟子在仙师的带领下排阵练剑,喝声震天。场面气魄十足。
望着他们,我心里起了一丝慨然。以前在望云山上,杨修夷也是在晨起和落日时练剑的。我一直觉得师公不似师尊严厉,其实不是,那是因为我不是杨修夷,师公对我的期望没有那么高,杨修夷也不是我,他比我要自觉自律自持,根本不用师公监督。
于是,我和杨修夷的差距越来越大,拿眼前青云宫的弟子们作比较,如果没有巫术,一百个田初九都打不过这里的一名弟子,而这里的一百名弟子加起来却还不够杨修夷练手。
那时我们来这里,杨修夷才不过十六七岁,当时师公和拂云尊者一时兴起,叫七十名仙师布下天都剑阵,杨修夷一人独闯,仅花了两刻钟便破掉了拂云尊者引以为傲,天下剑客称奇的剑阵,帮师公赢回了两坛百年陈酿。
旷世奇才,说的就是杨修夷,师公千挑万选了几百年才看上的人,他足够有这样的天资和魄力。
我如尘埃,他是凌于日月的华光,我曾说我要为他努力,可有些东西不是努力了就行的。它们命中注定,与生俱来,不是身份,不是地位,不是财富,而是血脉和仇恨。
天色近乎全黑,房门才终于打开,出来的是六人,除了萧睿他们,还多了一男一女,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是一青长老派来保护他们的仙师。
我顿时松了口气,去膳食阁吃了些东西,我捡了好多石头回朱霞丹房休息,这夜没有咆哮,也没有晃动,我练了一晚上的隔空移物,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在地上翻了翻,莫名觉得不安,对于发生好事,我的预感向来不准,可是对于坏事的预感,我一向准的可怕。
撑地坐起,我忽的大惊失色,我昨夜竟忘记设下空凌六合阵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睡在了这里,我真是不要命了。
敲了敲额头,虽然神思回来了一些,可是练得太辛苦,脑子又开始混沌了,这发现让我毛骨悚然,哪怕坐在滚烫的丹室里也有寒意从脊背蹿上后脑。
这个世界上到底什么最可怕?不是被压在湖底,不是被魂飞魄散,而是活着,却忘记了自己是谁。
在浩尚的那段记忆我还记得,那种茫然,孤单,凄凉,委屈刻骨铭心。
倘若有一日,我又忘记了自己,却没有遇上齐大娘那样的善人,我怎么办?
我呆坐了会儿,最后起身在丹室里找到笔墨纸张。
“吾名田初九,昔日旧名月牙儿,为上古巫族月氏后人,身子异于常人,附百行上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