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惊得忘了呼吸,直到胸口憋闷这才回神,这时隐隐听到有细微声音传来,地面和岩壁都发着轻颤。
离甬道口最近的随从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过头去,忽的惊惶大叫:“老鼠!好多老鼠!”
老翁大力嗅了几口。猛的朝我瞪来:“你身上带着什么!”
我下意识后退,他看向我的左肩:“是你的血!”
动静越来越大,如似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萧睿指向另一处甬道:“大家快朝那跑!笑豪,先背阿光出去!”
老翁朝我冲来,孔庆成一把扑了过去:“先杀了这老头!”
老翁大怒:“竖子滚开!”他将绿衫公子大力踢来。“还有你,你这贼女子!毁我阵法,引老鼠捣我炼药之地,我今天一定生炸了你!”
萧睿从身后死死抱住老翁,冲我们大喊:“你们先出去!”
“你们找死!”
老翁暴喝一声。一把拎起孔庆成的衣襟。
“大哥!”
“少爷!”
“先别杀他!”我冲口喊出:“绛珠亡魂曲对不对!你在炼血绛珠!”
他明显一惊,霍的朝我看来:“你怎么知道的!”
眼角余光瞅到绿衫公子正小心的挪动脚步过去,我努力镇定自己,沉声道:“我知道的多了,看你模样便晓得你并未炼制成功,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他微眯起眼睛:“你倒是说说!”
血绛珠,血绛珠,绛珠亡魂曲。分明很鲜明的印象,我却只能忆起一些模糊片段。
我想了想,索性胡编乱造为绿衫公子争取时间:“天时地利都不对。你选的气候,你挑的尸体,还有这地方环境,都不可能炼出血绛珠的……”
“哦?”
“你杀心太重,戾气太重,你若要我帮你。除非……”我微微一顿,就在这时。绿衫公子贴地滚了过去,捏着方才老翁刺我的木头。猛的扎进了老翁的胸口,并往下垂直拉去!
鲜血喷出,老翁登时惨叫,将孔庆成扔向洞壁,我忙跑去扶他,萧睿和绿衫公子相扶着逃了过来。
老翁瘫倒在地,痛的脸色惨白,也在这时,密密麻麻的老鼠像倾塌的堤岸一般从甬道口喷出!
萧睿气喘吁吁的爬起,朝孔庆成看去,两人极有默契的奔向那锅宽六尺有余的尸油。
“快走!”
绿衫公子拉起我朝甬道跑去,我回过头,却见老翁已被无数老鼠包裹其中,他尖叫着甩开它们并愤恨怒骂:“住手!给我住手!老夫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尸油倾洒一地,萧睿背起绯衣公子的尸首,孔庆成掏出怀里的火石,熊熊烈火顷刻燃起,将老翁绝望的嘶吼和铺天盖地的老鼠吞没其中。
甬道出来是浩尚城外,除我之外,所有人都伤的不轻。
孙哲光奄奄一息的瘫软在方笑豪怀中,一群人不停叫着他的名字,不让他昏睡。他艰难的撑着一口气,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在交代后事。那边孔庆成他们对着绯衣公子身首异处的尸体痛哭流涕,我安静的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哭声,心下恻隐难过,红了眼眶,一言不发。
月色怅卧在白石上,树影寥落,远处天际微有泛白,大约快卯时了。
坐了片刻,寒意渐次回到身体,我支地爬起,瞅见灌木丛上挂着一块缎布,布上饰纹很眼熟,不由伸手摘了下来。
借着月光,没能想出在哪见过,凑在鼻下闻了闻,有股腐臭味和奇异的药汁味,是那老翁身上的味道。
我看向萧睿他们,应该是他们中的人和老翁打斗时从老翁身上撕下的,再出洞后随手扔的吧。
将缎布举得更高,想看得更清楚些,这时山风呼来,我一阵冷颤,缎布脱手飞走,我抬脚追去,却在这时看到一串脚印,是秋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