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程先生也是刚到,杨万虎才请来诸将,还没来得及询问他的来意。
姓程的幕僚笑了笑,说道:“诸位将军皆我海东上将,自从主公以来,南征北战,所向披靡。这一次打徐州,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在下此番前来,其实并无大人的军令,只是有一句话,想问一问诸位。”
杨万虎等皆起身,抱拳弓腰,说道:“请先生说。”
姓程的幕僚不敢受他们的礼,虽然他现在代表的是赵过,但也连忙起身,微微还了一礼,肃容说道:“大人命在下,请问诸位将军,此次徐州之战,胜算几何?”
从单州赶到萧县,跑了一两百里地,中间还过了一条黄河,好容易见着诸将,本以为是有什么紧要军令要传下,却不料竟只是为了问这么一句话?诸将都不是笨人,很快就明白了赵过的意思。表面上看,是在问徐州胜算,其实暗含的意思,却是一道委婉的军令:“徐州此战必须获胜。”
诸将自然不知,姓程的所问此话,其实只是赵过在转述邓舍的原话。便在昨天他们离开军营后不久,益都又送了一道军文给赵过。此道军文乃邓舍亲笔所写,文中内容很简单,也正是同样的一个问题。
胡忠脑子转的快一点,先大声说道:“此战不烦大人担忧,末将等但恐6、宋走脱而已。”“6、宋”,即6聚、宋兴祖。徐州的两个守将。
姓程的幕僚转目去看杨万虎、高延世、傅友德,三人亦反应了过来,齐声说道:“前已有大人、潘先生的运筹帷幄、妙计无双,后若还不能克城获胜,便不用主公、大人罪责,先俺们自己也都觉得无颜!请先生回复大人,此战必胜!”
“如此甚好。杨将军,你适才与诸位将军说,此次夺取徐州之战,不用多讲,料来也应知道有多重要。这句话说的极好。但是,请恕在下啰嗦,还是要说上一句。”
“先生请讲。”
“诸位将军此番携精锐之军,负主公、大人之殷殷厚望,南渡黄河,东取徐州,实在是意义非凡。此战若胜,则不止可确保我山东之安稳,最要紧的,且可打开南下之通道。如能成功占取徐州,那么从此之后,我海东虎贲便何止威震河北,更且扬名河南了,并且西进、北上、南下也随意自如了!山东乃四战之地,固步自封者亡,开疆拓土者王。我海东日后之成就,此时全都在诸位将军的身上了!切记切记,此战务必要胜。”
不远处旌旗如林,五千南下的海东勇士队如长龙,铠甲耀日,士气高昂。头顶上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东边远处,萧县城垣隐隐。诸将转过头,极目远望,似乎穿过萧县,看到了数十里外的徐州城。
他们齐声应道:“海东雄师,战则必胜!”
……
徐州城里,6聚、宋兴祖得知了燕军南下的消息。
说也奇怪,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特别是在知道了燕军已至萧县后,6聚倒也罢了,宋兴祖却是不惊反喜。他问探马:“来的燕军有多少人?”
“马步两军加在一起,大约五千人上下。”
“才五千人?”
“除此之外,微山湖一带也出现了有燕军活动。”
“多少人?”
“较之萧县方向的燕军较多,大约万余人。”
“万余人?”
“是。不过据小人观察,这一路的燕军似乎并非精锐,很多都是民军。”
宋兴祖做出了判断:“听说因为单州之战的缘故,益都已经把所有的精锐都尽数去了济宁路。从微山湖来的这一路燕军,定是杂牌。也就是说,来打我徐州的燕军主力只有从萧县方向而来的区区五千人。”
他不屑一顾,哈哈大笑,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叉腰,接着说道:“想当年脱脱取徐州,动用的军马何止十万!且当时芝麻李、赵君用等因是新得徐州不久,手下并无精兵良将,尽是裹挟的一些无知愚民仓促成军与战。绕是如此,脱脱攻下徐州尚且费了不少的周折。……,何况今日!”
在室内走了几步,他冷哼说道:“只有五千人,就想攻下俺的徐州城?久闻海东燕王虽然年少,却也堪称河北英雄。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太也叫俺失望。”
6聚也在边儿上,他低头寻思片刻,询问探马:“可探得了燕军主将谁人?”
“从微山湖来的燕军主将,一个姓郑,一个姓黄。从萧县来的燕军主将,一个杨万虎、一个胡忠,此外又有高延世、傅友德等。”
6聚闻言,顿时面色微变,不由霍然起身。
宋兴祖注意到了他的色变,笑道:“6大人,为何惊惶啊?”
虽是笑问,语气里却带着点嘲笑。须知,他与6聚本就不是一系的。6聚任职蒙元枢密同知,他则是张士诚麾下元帅,尽管同守一城,但平时里的明争暗斗、勾心斗角却很是不少。
故此,一见6聚色变,他就忍不住开口挖苦。
6聚顾不上宋兴祖的嘲讽,面色严肃地说道:“元帅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