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方才那疯子太过厉害,若是你我现身,或者闹出太大动静,将其再次招引过来,那就不好了,所以要隐藏在暗处。”
浑浊之念刚落,那飘渺之念就道:“这有何难,且看我来作法……”
话落,泥土中,竟多了丝丝缕缕的清风,清风渗出地面,于张府各处徘徊、旋转,在旁人毫无察觉的情形下,渐渐充斥府中各处。
阴冷、阴森的气息缓缓蔓延,与天上落下的炽热阳光格格不入。
张府,正人来人往,很快,最先过来讨字的刘家与郑家,其老爷竟是亲自上门,过来向祁九联致谢。
这两位,刚才还昏迷的不省人事,现在就能行走上门,众人见状,顿时将祁九联惊为天人。
很快,城中几个富户的仆从都来求字,那些症状好转的老爷们,也都亲自过来。
不少人都留下话来,说是要置办酒席,感谢祁九联。
这位少年书圣,似是早就习惯了这般阵仗,谈笑风生,听到旁人夸他,也不客气的受了。
当有人问到字里玄机时,祁九联语重心长的道:“我这字并非灵丹妙药,不能治病,之所以能让诸位好转,是因为你等不是得病,而是中了邪,但邪不胜正,我的字能牵引天地之理,从而镇压邪气,日后,你们可将字装裱起来,挂在正屋,以防复发。”
这话说得有些狂,在场的诸位老爷。论年龄,是他祁九联的祖父辈。可他言语间,却有种长辈指点小辈的意思,甚至让人将他的字装裱起来。
不过,听了这番话,众人却未反感,反而有几人郑重点头,记在心中。
此时,又有人进门。过来求取墨宝。
祁九联是来者不拒,他知道这是个提高民望、名声的机会,不然单凭一个商贾子弟,如何能请得动他?
再次执笔,刷刷几下,祁九联心神沉浸笔端,纯粹念头。调动灵气,精气神顺着笔杆,化为墨迹,凝在纸上。
渐渐地,他越来越得心应手,笔下不再是单独的一个福字。而是成了长句,一气几字,让浑然天成,身上的气势越来越足、越来越雄厚!
终于,写到了最后一字。他长吐一口气,顿时。整张纸上字字清晰,好似悬浮起来,散发出难言气势,隐隐相合。
旁人也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
收了气,祁九联就要下笔收官。
偏偏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两声惨叫,接着就听“扑通”两声,刘家和郑家的老爷仰面而倒,面色青紫。
他们二人的身上,萦绕着一道道阴森气流。
啪!
祁九联握笔的手顿在半空,笔尖上滴下一点墨,染在纸上,扩散开来。
………………
与此同时,张振带着邱言,到了一座独院外面。
这院子不大,显然有些年头,一面墙上满是爬山虎。
张振上前叫门,很快就有名老妪打开院门。
“原来是张生。”老妪说着,看了邱言一眼。
张振便道:“李嬷嬷,孙伯伯醒了么,我来看看他。”
“醒了,正守着他那些个宝贝呢,都什么时候,不去求医,光知道惦记着物件。”老妪嘟囔着,引两人进院。
院子不大不小,两侧种着花草,长势如君子,显是经过精心的布局和打理。
没走两步,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
“李婶,谁来了?”
“是张生,过来看老爷。”老妪将一双粗糙的大手在身上蹭了蹭,“你带他们过去吧,我还要去厨房做饭,听说这做饭时擅离,让灶公老爷知道了,他老人家要发火。”老妪一转身,朝伙房走去。
邱言隐约间能感受到,这位李嬷嬷的身上,有着若有若无的香火念头,寄托虚空,与神灵本尊相连。
这些日子以来,对灶神的祭拜,已经在远宁城流传开来,普通人家也请了神像,时常拜祭。
正在邱言思索之时,前面“吱呀”一声,屋舍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书生,约莫十六七岁,他见了张振,拱手作礼,然后就问起邱言。
张振指了指邱言,道:“这位就是孙伯伯两次上门,都没有得见的邱言了。”话落,他又转身对邱言道,“这位是孙伯伯的长子,孙伟。”
“原来是邱公子,失敬!”孙伟打量了邱言一眼,“家父曾经多次提过公子大名,前些日子,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
“孙兄客气了。”
邱言回了礼,那孙伟便回屋通报,几息之后就返回。
“家父请两位进去,他知道邱兄来了,但身子不便,不能亲自迎接,让我给邱兄告个罪。”
“我与张兄、孙兄乃是平辈,孙刑名就是长辈,哪有长辈出门迎小辈的道理。”
三人边说,走入房中。
这房子不大,过了正堂,就到后屋。
屋后有扇推门,门外是道长廊,铺着木质地板,长廊外则是个园子,种着青菜。
此时,那孙刑名正斜靠在长廊边上,手上拿着几幅字,身旁放着几本书,阳光洒在其人身上,有种慵懒、悠闲的感觉,不认识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在午后小憩。
但靠近见礼之后,邱言便能清晰的看到,此人面上的那一抹萦绕不去的黑气,而且皮包骨头,骨瘦如柴。
“果然是邪气缠身,与张振之前的情况类似,只是更为严重,我不用生魂出窍、天魂笼罩,就能看出来,这人不只禄火被噬,其他两火也已式微。而且眼泡浮肿、下巴尖而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