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这败绩军报刚刚传来时,可谓惊雷炸响,将执政府内所有人读到军报的人轰懵了,执政田常当即便下令封锁消息,然后请田彪与田须来执政府密议。

田须粗粗将军报看完,当即便哭泣着跪了下来,道:“须有罪,须举荐田舒为北上主将,此时败绩,须难逃举荐失当之罪。”

田彪花白的胡须抖了一下,阅历之深如他怎不知田须这话中所指——坦诚自己举荐失当,看起来是自责,实则是把田舒的败仗之责尚未定论就坐实了。

田彪听得明白,当即便接口,道:“老夫观此军报所言并不明了,许多地方还有疑窦,这仗打败了到底是不是田舒之责,只怕还不能定论。”

田常还没说话,田须跪拜稽首,然后起身朗声道:“须有罪,须不敢推脱罪责,唯有一事恳请执政。”

虽然还未定论,但田舒既然为主将,打了败仗就应该负全责,田常此时心里已经有几分埋怨田须,若是当初没听田须什么“夏瑜终究不是田氏子弟,不可依赖太过”的言语,听老太师田彪的劝告用夏瑜为将,说不定此时燕军已经被赶出齐国了,此时听田须又有事恳请,心中有些不耐,道:“何事?”

田须坚定的道:“请执政准许须为援军主将,须愿战死沙场以赎己罪。”

田常听得一愣,虽然田须一直以来都是国府左将军,统兵日久,但说实在的田须真的不是什么有将兵之才的人,也许也正是因为田须没什么将兵之才,田常才放心用他,而此时田须竟然主动要求做援军主将,连“战死沙场以赎己罪”都说出来了,又想起田须素日的“忠心耿耿”,让田常又升起了几分感动,将刚刚接到败仗军报对田须的恼怒之情去了几分。

“不可!”田彪顾不得理会田须话里对田舒似有似无的污蔑,直言称否,道,“田须并无将兵征战之才,此时北地情势不明,还是要选个有才能威望的将领为援军主将为好。”

田常看了田彪一眼,他当然知道田彪口里“有才能威望的将军”是谁,但还没等他做出决定,田须已经开口,道:“不可!万万不可!”

田彪眉间升起一丝杀意,他素知田须为人,往日未尝有拔出这个小人的打算,一则是有几分不屑,对着这个贪财揽权又无能的族侄,田彪不屑于动手,二则在夏瑜出现之前,田氏子弟之中也确实没有什么有将兵之才的人能够代替田须,但此时状况却有不同,若是田须不仅仅贪财揽权,却还要为一己私利败坏国政,那田彪确实决计不能留他了。

田须确实没注意到田彪那一闪即逝的杀意,若是注意到了,哪怕胸中有申子离打好的腹稿也会吓得不敢出口,所以此时田须看着田常一脸忠心耿耿态度,道:“执政,正是因为北地打了败仗,国府才能加不能启用夏瑜。”

田常眉毛一扬,道:“何解?”

田须朗声道:“执政可知这段时日西郭河一直在城中散布何种言论?”

田常听得西郭河这个名字,略一回想,记起此人是破越人南营的一大功臣,以平民之身得封爵位,此次大军北上,并未随军,道:“这个西郭河,我知道,他说什么了?”

田须面上一脸深恶痛绝的道:“这个西郭河,在大军北上连连胜仗时便四处言说,这北上大军能够打赢田氏子弟半点功劳也无,都是少保想出的计策授予田舒,方才大胜连连,这西郭河还夸下海口,说不用少保为将虽然开始得胜但终将大败。”

田常听得此话,眉毛一挑,神色变得有几分阴沉,田须观察着田常的脸色,想起昨日申子离给自己说的的话:“你有什么好怕的!这西郭河本就说过军策乃是夏瑜所出,胜仗乃是少保首功,就算他没加不用夏瑜必然大败,可是你将我对你说的话禀告田常,七分真三分假,前面是真的后面是假的,田常就算亲自去审西郭河,难道他还能逐句逐句和西郭河核对不成!?所谓谣言,所谓流言,根本就用不着是真的,三分真便可杀人于无形了!你只管说去,我保你必然无事!就算老太师田彪也奈不得你何!”

田彪果然皱眉,但没说什么,因为田彪也多少知道包括西郭河在内,不少夏瑜的部属确实对田舒为括江夺在内,虽然服从将令,但听说背地里也有几分替夏瑜打抱不平,认为国府收权也收的太快了些,所以田彪此时也没去思量田须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田须此时见田常、田彪都面色微沉,心中窃喜,但面上丝毫不显,仍是一脸忧国忧民状,道:“须亦曾听闻,少保对执政命其督导稷下学宫心有不满,这两月时日,一直冷若寒冰,稷下学宫众士子学官连与少保多说几句话都会被冷眼相待。”

田须这话一出,气得田彪胡子都在抖,可是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田须的话,夏瑜是不满意为司礼督令稷下学宫吗?是啊,每天吃饭都听小瑜儿在那里抱怨士子辩论空洞无物,满是嘴炮有屁用,天天听都把田彪耳朵快听出茧子来了!小瑜儿是对士子学官冷眼相待吗?是啊,每天一回太师府就见到小瑜儿扑上来诉苦:“那些游学士子一个一个有事没事就往身边靠,要申明自家的‘学术主张’,咱领兵打仗的好不!学术问题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好不!”

田彪自己还斥责过夏瑜,要他稳重些,为稷下学宫令就当是磨练自己收敛性情,每次他一说这话就对上夏瑜那张好看之际的脸瞬时满是苦相,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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