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不要惊慌,不要担心,回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有事情再通知。”
凤倾若有所思中解散了这一晚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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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匪共患,遇袭,十人遇害,五人失踪……廿二四,长川河阴,北上之船,遇水匪,与之大战,损近百人,亡十七,二人失踪……”
“娘的,不查不知道,一查这么多人失踪,这都堆在一起了,这拓跋翎是怎么监管的?还是一方郡王……”凤玖翻着手里的东西,耳边听着花青的念词,眼中看着下面摘星的手书,忍不住黑着脸爆了粗口。
“郡王莫过愤怒,这卷宗是近二十年的,这些人数其实算起来并不足为奇。”云溪心中亦有自己的看法,不过听到凤玖这样说话,还是开口劝阻了。
“不管怎么说,拓跋郡王肯将这东西给我们,已经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了。”确实如此,按说他们去的人已经说明了自己要查的是什么,若是别的地方官,或许就将这些卷宗毁了,不拿给他们,更或者拿假的来骗他们也是有的,偏偏拓跋翎二话不说就将所有相关卷宗呈了上来,不然的话,只怕他们这时候还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这些真实的消息。
此举要说,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了。
“光明磊落有个屁用!”凤玖却不以为然,“作为地方官,那便是一方母父,连自己的子民都护不住,这不过二十年,竟然就已经生了不下百起如此的抢劫大案,其中死伤严重,包括那失踪的更是有三五百之众,这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官,拿来有何用?”
凤玖仍旧难掩心中郁气,说话都拍了拍桌子,“看看,看看,这么多人,能看么?能看么?亏的还说这拓跋翎能干,要本郡王说,就是虚有其表!”
“郡王言之差矣。你且细看这些人,虽说都是在荼州附近出的事,但实际上,这其中的人士,却没有几个真的是荼州本地人的。”云溪摇摇头,面含轻笑。
凤玖一听,睁大眼睛:“当真?”连忙捧过那一堆已经仔细翻过的卷宗来看,一一看下来,连看了好几本,眼中直直诧异,“居然当真是如此!”
“唉,不对不对!云溪,你这话可是又将本郡王差点绕了进去了!这些人虽不是她的子民,却终究是在她的地盘上出的事,怎么能就不算她的事了?我看那拓跋翎还是要不得!得了,我看这次他们世女请封的事情,本郡王还得提醒着皇姨母注意了,可不能轻易地应了他们去!这宁海郡他们占得也够久了,尸位素餐,就该尝点儿厉害的!”
宁海郡,便是拓跋氏的封地,一代一代,固守下来,而荼州便是宁海郡府。
云溪摇摇头:“哪有郡王说得这么简单?就算不请封世女,难道拓跋玉就不算是正经的继承人了吗?你可别忘了,那是宁海郡,不是别的地方。近百年来,不是没有凤帝想过动那里,但是,想动是一回事,能不能动,动不动得了又是一回事。”
如果说长安侯是后起之秀,在这胤国早已经没有什么人还能封侯得爵的时候做了一个后来者居上,那这拓跋氏便是异性王侯的不灭的烟火。
拥有封地重镇,并且一代代治理贤良,在宁海郡,实际上是凤帝还是拓跋郡王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老百姓才不管上面的人是谁,只要自己有好日子过就行了。而现在的拓跋氏,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拓跋氏,都让这些人日子过得很不错,在宁海郡,在荼州,甚至可以说,只识拓跋王,不知大胤皇。
所以,想要像凤玖说的那般,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拓跋氏一代代的传下来,也一直兢兢业业谨守本分,就算凤帝想找麻烦也找不了,到底天高皇帝远,没有个好借口如何行?
因而也可见,想要实现凤玖的一番想法,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拓跋氏反了,然后,名正言顺的出兵平定。
然而,那宁海郡的拓跋氏能一代代传到现在,能使傻的?可能反吗?都是老实人,守本分,才能活得更长久。
争斗、拼搏,那是乱世之中的行为,在太平盛世里,不顾一切的反抗,只可能是自找死路、垂死挣扎。在太平盛世里,安分老实人才能活得好。
云溪看到凤玖脸上的凝重,心里面也有些感慨,这个一向冲动,毛毛躁躁的明珠郡王,终于也开始成长了,一点点的,虽然很慢,但是却很明显的是在成长了。想来也是,也该成长了。
她垂着眼尖,翻看着手里的东西,一堆搬来的卷宗摆在桌案之上,已经是看了一半多了。又瞥了一眼摘星挥毫奋笔疾书的记录,点点头,明显是自己也将这一番话慢慢琢磨过来了。
云溪又有些欣慰,论理来说,她只不过比凤倾大上三岁,比凤玖也大不了多少,但是看着凤玖,却始终都觉得她像一个孩子一般,忍不住拍拍她的肩:“好了,都开玩笑呢!你也别想太多了。毕竟要说起来,这拓跋郡王和王爷的关系其实还好的。”
虽然说云溪没有跟随凤倾去兰城,因此那途中生的事情很多都不甚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了解很多东西,尤其是这种人际关系人情往来,更是需要她操心和打理的,必须将这些方方面面照顾得到,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
而且,就算不知道当初那些事情,就凭着人家把卷宗全都一本不落的送来了,那就是一份人情了。这都算在示好了,接都接了,难不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