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挥挥手,阻止了他:“不,不用了,母亲啊,这病是好不了了。要是你妹妹不回来,我就是治好了,也没什么用了。”
那神情模样,当真是要多哀伤就有多哀伤,如果不是早就已经现了不对,太多的事情对不上,这样的慈态,就是玉生烟都说不定会把人认错。
所有的神态、动作,无一处不像,这个人,只可能是母亲身边的人,学了几乎是十成十。
这样的人,也只可能是那些老仆了。
真是没有想到,当初为了不让身边的人跟着担惊受怕,才并没有将这些现告诉身边的人,只是他们娘三自己防备。
却没想到,当初的一片好心,却也成功保住了今天。
更没想到的是,当初怀疑的人太多,却不想,就连跟在母亲身边的老仆,居然都早已经生了二心了。
玉生烟低下头,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却也只能忍着,因气愤而微微颤抖,乃至哭腔,落在床上躺着的妇人眼里,却以为是担心过度。
“烟儿啊,娘说这些,不是让你难受的,你快别这样了,娘看着,心里更难受……好了好了,咱们不说霜儿了。”夫人虽说的是安慰的话,但那语气,却分明是一句又一句杜鹃啼血。
真正的母亲说这些话,也就当是难受罢了,但是玉生烟却是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人假扮而成的,这些话从这个西贝货嘴里吐出来,简直不亚于钝刀子割肉。
对啊,母亲没了,被他们抓起来,妹妹也生死未卜,说不定……说不定……
一想到那个结果,玉生烟就几乎要心痛而死。
“不会的,不会的!二叔已经派了很多人去找妹妹了,她会找回来的,她会找回来的。霜儿那么聪明勇敢,怎么可能回不来?不会的,不会的!”
他猛地抬头,眼睛红红的,如同一只恶兽盯住了床上的妇人。
妇人心头一惊,好可怕的眼神,但是再一看,不过是因为着急红了眼罢了。
稍微放下心来:“别说了,别说了,烟儿,你这样,让为娘的可怎么想?你妹妹…..”说着居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
一边假哭一边却又心道,这个小子怎么还不快来安慰?
当真是回来傻了么?
出去一趟连自己母亲都不知道怎么伺候孝敬了?
还是说,他已经现自己了?
这个想法让妇人心头再度一惊,忍不住悄悄眯眼细看玉生烟,脑子里回想着他从昨天回来到现在的所有情况,一幕幕飞快闪过,问安,安慰,听到妹妹失踪时候的紧张……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一幕幕的明摆着,应该是没问题的啊?
不,不对!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所有仆侍都不在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母亲,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位神医,还有一个人,你都想不到,血煞楼的叶熏!他可是制毒高手!”
当时她只以为这是玉生烟在讲外面的见闻,还有为那个女人请神医,她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毕竟玉生烟去大胤凤都确实是早就说过要为那死女人请神医回来的。
但是,制毒高手?他为什么要提制毒高手?制毒高手!制毒……制毒…..制毒!
妇人心中大骇,幸亏这时候玉生烟也低着头,没看到她那一瞬间的扭曲。
那死女人,可不就是中了毒了!
难道,这两母子早就已经知道她是中的毒了?
再细想,从那之后,对比,玉生烟的一切动作神情……不对劲,不对劲!
妇人盖在被子下面的右手悄悄握紧了,松开,嘴里却好像终于悲伤完了这一阵。
“烟儿啊,霜儿现在,说不定……这岛上现在可怎么办……”
“不许说!不许说!妹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青年就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语气尖锐,这次妇人却没有躲闪他的目光,而是直接看过去。
玉生烟没想到,这个妇人这次居然会这样,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眼睑才慌忙下垂,但是那一抹仇恨的光,却已经完全落入了妇人眼里。
被子下面的右手再度握紧了一下,心里一口气缓缓出了,果然是那死女人的贼子,狡猾得很,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演演又如何?
妇人的手缓缓松开,猛地伸出去将玉生烟搂进怀里,带了一丝哭腔:“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好孩子,娘的烟儿,别伤心了,是娘说糊涂话。是娘不对,是娘糊涂了。”一阵的自责,母子相拥,平淡温馨,放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母慈子孝。
玉生烟配合的伏在她怀里:“是烟儿不对,烟儿太紧张了,您别伤心,别伤心。”
相互安慰,场面话谁都会说。
在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谁是戏子,谁是看戏的人了。
“是是是,咱们都不难受,咱们等好消息,等霜儿的好消息。是娘说糊涂话了。”妇人嘴上说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不动,也是奇了怪了,要怎样的人,才能一脸面无表情,甚至是厌恶的说出这么些煽情的话来。
当然老的是这样,怀里的小的也好不到哪里去,别看是在低声哭泣,寻求母亲安慰一般,实际上,却也是表面哭泣,眼里的冷光,饱含着仇恨、厌恶、忍耐。
那模样,那语气,那表情,简直让看了的人,只能说一句诡异。
哼,居然是连娘都没有再叫一句了么?果然是狡猾的小儿,自己居然现在才现。
妇人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