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收起得意之色,一脸为难,吉时快到了,他一家亲戚这般多,等走完场吉时早过了,现在还要让别人先,他很是不乐意。许文晴看着,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说道:“你方亲戚人数太多,而且后面还有别人等着。这样吧,我看就几个最亲的亲人来走场就行,其他在外面跪拜吧。你说怎样?沈老爷。”
富人想想也无其他办法,谁叫现在只有许文晴敢走“猫子林”自己也不是没担心过他会不会带着尸体死在里面,不过跟他介绍许文晴的人都说这人本事通天,值得信任。想到这,富人说:“一切听师傅吩咐。”
走场,既是把死者抬出寿木放在寿床上,然后死者最亲亲人为其死者洗身梳发喂饭,接着众亲属按辈分排队瞻仰死者遗容,瞻仰之后要跨过火盆,继续走一圈后再瞻仰一次。整个过程要走三遍。走场的时候,师傅会在一旁诵经道德,也就是说些死者可安心离去和说些赞扬死者的话语。
妇人只有一人,很快便走完场,接着轮到富人,十几人走了一刻才算完。
刚一走完,山贼头目和农马进来了。农马向许文晴行了一礼后说:“师父,他们想起死者八字和死辰了。弟子也已嘱咐他们该如何做了。”
许文晴点点,看了一下黄纸后问头目:“林氏林麻子亲属前来相送多少人?”
头目一听,回道:“没有亲属,兄弟一帮。”
许文晴皱皱眉头,问道:“一帮是多少人?”
“多少?嗯,没三十也有二十五吧,他娘的谁会知道那帮饭桶来多少个啊。”
许文晴看了看农马,农马立刻说道:“弟子数过,是十九人。”
“十九人?他娘的一定是跑去找乐子了,我说怎么总觉他们人数看起来少一半的,原来瞒着老子溜出去了。他娘的,看俺回去不扒你们的皮。”
头目声音不但洪亮而且讲话又粗俗,许文晴听在耳里是气在心里。他也懒得去和头目说,吩咐农马道:“小马,你去外面带几个跟林麻子最要好的人来走场。”
农马知道许文晴生气了,自己也对这头目无可奈何。他点头道:“弟子明白。”
想不到这二当家人缘不错,待农马出去一说,立刻有是十多人跟了进来。等走完场后,许文晴说道:“家属回避。”
等家属走出去后,农马关上义庄的门,接下来为尸体防腐和引魂是外人不能看的。连农马也是第一次看。
许文晴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叫农马取来一空碗,从小瓶里倒出一些红色粉末出来。农马好奇问:“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叫“吞腐风”的药粉,在绿叶庄后院不是种着很多蓝色青草吗?这个就是用那种草做的。”
许文晴之所以没告诉过农马,是因他以为张小露会告诉他,没想到农马还不知道。
其实张小露告诉过农马,只是他忘了。
接着许文晴从包袱里取出一只小葫芦,往碗里倒出一种褐色的药水。与“吞腐风”混合后,这颜色就变成灰色的。葫芦的药水农马倒是知道用什么做的,平时他没少看张小露熬这种药,张小露说这是用朱砂、明胶、白土粉、石灰粉、赤箭天麻、蜂蜜、野菊等等许多药材熬成的,当初还不知是干什么用的,原来是用来防腐。
许文晴把药水递给农马说道:“每个尸体喂上三口。”
农马接过,边喂药水边问:“师父,那“吞腐风”不是蓝色么?刚才的药粉怎是红色的?”
许文晴收起小瓶子说道:“这“吞腐风”师父不说大话,现整个天下也许就只有我的绿叶庄种着一些而已,据说这是云南古时异草,是天官门创派祖师从云南带过来的,这“吞腐风”很是难种,初色鲜蓝,到枯萎又变成红色。这种草每三年才会枯萎一次,之后要过三年才会重新长出。”
“吞腐风”形似灯芯草,枯萎后磨成粉末可用来防尸腐,药水是辅助,“吞腐风”才是主要。
喂入药水后,接着是引魂入尸。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指天魂、地魂、命魂。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阴阳。三魂是指对人思想、行动、生命的掌控。而地魂既是对行动的掌控。引魂入尸引的便是地魂。
师徒二人接着起坛,向天叩拜三下,正式作法。
许文晴手执桃木剑,瞎挥乱刺,舞的乱七八糟,口中默念:“吾此非而身,此身非而身,意否所地,阴魂归来……”
农马看着偷笑不已,张小露曾告诉他,其实舞剑与口诀很多时候不起作用,都是用来唬人的,你不装模作样,人家又怎知道你在做什么。起尸,比想象简单却更困难。
第一次看许文晴发疯般鬼叫乱舞,农马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等许文晴停了下来,他脸色一正,知道真功夫来了。
许文晴手指沾上朱砂,来到尸体面前,不知在憋什么劲,满脸通红,片刻后,他往尸体额头点了一下,一点朱砂印留在尸体额头上,接着又对其他两具尸体做了同样动作。农马虽不知许文晴在做什么,不过许文晴在点下去刹那,他仿似看到许文晴的手指浮现一层金红光芒。农马自解人不可能发出光芒,自己该是眼花而已。
在三具尸体额头留下三点朱砂印后,许文晴退回法坛前,拿出三张写着死者生辰八字、死辰和名字性别的黄纸,捏着黄纸一抖,三张黄纸突燃起来。待黄纸烧成灰烬,许文晴用朱砂笔画了张符,把灰烬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