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已经留下了眼泪,道:“姑娘怎么看不到做妾的苦!我是没有办法,为奴为婢,只能听太太的吩咐,不能穿鲜红的颜色,我生的孩子,我也不是母亲,老爷多看了我一眼,我不是欢喜,反而先怕太太生气,每回伺候了老爷,都要被太太派过来的人,盯着喝下避子汤,我喝了二十年,是药三分毒,我有时想想,还不如和虞氏那样,被灌了绝子药,一次痛快。”
豪门里,也讲究优生优育,养活一个出息一个。培养一个人要耗费多少心力,财物和社会资源。嫡子多多益善,妻子想生就生,妾室通房,就不能敞开了肚子让她们生育了,不然,每年一人一个崽,再大的侯府也装不下,喝避子汤不是一家的规矩,每家有妾有通房的,都是这个规矩,要停了避子汤,需得到夫主和主母两人的一致同意。所以,养妾养通房就费钱了,不是一般人养得起的,每次完事后,避子汤就是一笔开销,当然,养得了妾的人家,避子汤的开销是小数目,大宗在后头。肩负了比丫鬟更重的担子,又不给人生育的希望,男人就必须在物质上补偿那些女人,那样一群女人还会前仆后继的挣着那么位置,把男主人高高的捧着。
这也是夏语澹没钱走关系,夏尔钏却有钱活动的经济来源之一,用钟氏的身体赚的。
避子汤根据个人体质,对人的伤害不同,反正钟氏喝了二十年,每次行经,都酸痛难当,疼得躺在床上,夏尔钏有几分伤感,却不改其心,道:“搏不出命,挣不了命!姨娘你忘了,家里又动了那个心思,虽然太太还没有动意,可是老爷及家里怎么多的人,有了那个心思,一旦成功,富贵加身,太太也拦不住,她要是一味拦着,就是夏家的罪人。现在就是要太太松手,最好乔家也能帮上一把。我记得上一代,老二房的四姑太太送到宫中,是乔家出的力?”
钟氏顾不得哭了,摸了眼泪道:“据说是这样,皇后忧虑太子大婚几年无子,让在夏家选一个好生养的女孩子送进去,可又怕那样拉扯娘家,太后和皇上不喜,就借了乔府大夫人的口。太后生前,虽然不看重皇后,早年却和老国公的第一位妻子刘氏合得来,因此待她的儿媳妇也有一分长辈对晚辈之情,大夫人就趁着太后高兴的时候,玩笑了一句。可是,老二房的四姑太太最后是什么下场,青灯古佛十年了!”
夏尔钏顿然雄心万丈,前方的重重困难,都不在话下,道:“我要是一步一步的走,最后得到了老国公的看重,太太也会认可我。只要我好了,就是夏家好,乔家好,太太也好,又怎么会不扶植我呢。”
夏尔钏看不到自己满脸算计,而急功近利的丑陋神态,算计太过,失了醇厚,外人看不出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 钟氏真是个无怨无悔的慈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