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莹儿迎了上前,拉着离的手,浅浅的笑着,“你来了。”
“来了。”离淡淡一笑,“我在离宫中唯一的朋友明天就要出嫁了,我能不来么?”
“谢谢。”夜莹儿眸中闪过一丝忧伤,脸上却绽放着灿烂胜霞的光芒。
离抬头,看着极为讽刺的大红,不免有些心伤。
夜色寂寂,虫鸣唧唧,跳动的红色喜烛映着喜帐,将躺在床上的离与夜莹儿的脸染上灿烂红霞。
“离,你说,何澄玉应该是个怎样的人呢?”夜莹儿突然睁眼,单手撑着头,一双闪着灵气光辉的眸子中闪着期待与憧憬。
“嗯?”离看着头顶喜帐上红得滴血的交颈鸳鸯,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袭白衣袂袂,一张俊逸的面庞,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温文尔雅的气质如同最澄净的美玉般,又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仪。
那是阿润!
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略带兴奋的看着夜莹儿,娓娓道来,“说不定是个翩翩美男子,有着俊逸的外貌与高贵的王者气质,温柔的脾性及温暖如风的笑容……”
夜莹儿轻叹一声,“要真是如此,倒也罢了。”
“倒也罢了?”离笑着推了推她,取笑道:“世间如此难得的男子都被你收入手中了,你还想要怎样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夜莹儿再次叹息,“怕就怕那何澄玉是个与夜幕一模一样的才糟。”
“不会的。”离抱紧她,安慰着,“他叫何澄玉,定是个如澄净美玉般的温润男子。”
沉默,代替了言语,两人心中,无不在默默的祈祷着,但愿真的如此。
“有刺客,有刺客。”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响彻于玉泉宫上空。
“快,抓刺客,抓……”戒备的惊叫声不绝于耳,却又在瞬间悄声无息。
紧接着,一句惊讶的声音响起:“二皇子?”
离与夜莹儿一惊,连忙披衣下床,奔向寝宫外,却才走了两步,便双腿发软,如踩浮云一般虚无,便摇摇晃晃的歪倒在上。
“离……”夜莹儿想扶离,自己也随之一同倒下。
“中软筋散了。”离气若游丝,连张嘴的力气也没有。
“呵,果然是莫离。”一道嘻笑的声音由门外传来,雕花拱门垂下的帏帐被掀起,露出夜幕嘻哈的笑脸。
离与夜莹儿心一沉,已知大事不妙。
夜幕在两人身旁蹲下,一手挑起夜莹儿的下巴,半眯着狭长的眼,用另一只手缓缓滑过她细致的脸庞,啧啧称奇,“我说皇姐,你又何必与皇弟作对呢?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
夜莹儿半睁眼眸,抬个眼皮都极费力气,朦胧之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此时的淫靡之气。
夜幕扔下了夜莹儿,又转向一旁的离,冷哼一声,“枉你学医十几年,居然连软筋散都没嗅出来。”
离闭眼,暗自惭愧。
已经大意两次了,上次险些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这次……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本皇子这次不需要你。”夜幕森冷的声音犹如寒风般扫在耳边,话音未落,抬手往离后颈间劈去。
“啊……”
尖锐的惊叫声划破离宫清晨的宁静,停歇于树枝头的小鸟纷纷惊翅掠去,抖落满树枯黄,纷撒于玉泉宫内。
“大皇子妃,大皇子妃……”宫婢惊恐的声音传进离耳中,张开酸涩的眼,刺眼的晨光揉进她眼底,连忙抬手挡住。
“呜呜呜……”
一声声低沉的哀痛哭泣声在宫内回旋,令她心头一惊,连忙抬头四下看去。
她仍在玉泉宫内,只是满地狼籍,夜莹儿早已不知去向。
“长公主呢?”连忙拉住一个宫婢询问着。
“长公主她……”宫婢答到一半,便低声抽泣着,再也不出声。
离心猛的一沉,撑着仍然虚软的身子爬了起来。
铺满富贵祥云百子千孙图锦被的床上,凌乱不堪,夜莹儿睁着一双空洞而不甘的眼,直直的盯着帐顶某处,香肩微露,雪白的肌肤上,满是触目惊心的暗红伤痕。
离扑身上前,拍着夜莹儿的脸庞,轻唤道:“莹儿,莹儿,你怎了?”
回答她的,是玉泉宫内宫人隐忍的抽泣声。
冰凉透过指尖传递着悲恸,泪水模糊了视线,大颗滚落,跌碎四溅。已燃烬的烛上,烛泪堆彻,似在替夜莹儿哭泣着。
颤抖着手,掀开华丽的锦被,衬衣上,血渍斑斑,两条修长的yù_tuǐ间,紫红色的锻面床单上,一滩粘稠中,混着让人痛心的暗红。
离放声哀哭,迅速将锦被盖上。
“莹儿,莹儿……”
何为痛不欲生,这便是吧?
被自己同父异母弟弟糟蹋,是何种的耻辱?
“大皇子妃,公主手心里似乎还有东西。”一个宫婢哽咽的提醒着。
离透过泪花朦胧的眼眸,将目光投在了夜莹儿的手上,垂于床边的纤纤十手中,紧紧的握着,露出物什的一角。
圆润光滑,透着莹莹的洁白。
连忙抬起她的手,将东西抠了出来,一方玉扳指便摊于离掌心之中,晶莹通透,雕工极润的内侧,一个蚁般大小,却清晰可见的幕字赫然呈现眼前。
“莹儿,是我害了你,是我……”离紧紧的搂着夜莹儿,贴在她脸上,滚烫的泪珠滑落,滴在夜莹儿脸庞上,在瞬间被冰凉风干。
“贱人。”随着芸妃的一声怒斥,响亮的巴掌声响彻玉泉宫。
离犹挂泪珠的脸